轟的一聲。
傅臣商耳中嗡鳴,幾乎聽不清她後麵的話。
捐腎?給周澤寒?
這個害死他的仇人?
“我不。”
傅臣商額頭冷汗涔涔,咬著牙拒絕。
傅南笙沒有生氣,隻是看著他瞬間失血的臉和劇烈顫抖的身體,似乎隻當他在胡鬧:
“沒關係,小姑替你同意了。”
“隻是做個小手術,很快。澤寒等不了,醫生已經準備好了。”
她揮了揮手,醫生迅速上前,把傅臣商推去了手術室。
即便有麻藥的作用,傅臣商還是能夠感覺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冰冷的器械在他身體裏操作,把屬於他的器官分離出去,痛得幾乎讓他想要去死。
就在意識潰散的那一刻,門外傳來聲音:
“傅總!周先生醒了!一直在問您在哪裏!”
傅臣商渙散的瞳孔勉強聚焦。
下一秒,傅南笙不那麼冷靜的聲音響起:“醫生,快點取出來!”
然後是女人匆匆跑走的聲音。
主刀醫生動作馬上變得急迫,那種剝離的痛苦讓傅臣商直接昏死了過去。
傅臣商在病房裏煎熬了兩天,無人問津。
護士調整藥物時憐憫的眼神讓他明白,傅南笙這兩天一直守在周澤寒身邊。
第三天清晨,他自己拔掉了身上的輸液針頭。
胸口仍在悶痛,但比不上心裏那個被生生扣出來的血洞。
他必須回去整理行李,然後永遠離開這個囚籠。
可剛回到傅家公寓,就看見傅南笙端坐在沙發上,手中握著那本他再熟悉不過的黑色筆記本。
那是他深藏心底的秘密,每一頁都寫滿對這位沒有血緣的小姑近乎瘋狂的執念。
“傅臣商,解釋。”
她抬眼,目光如冰。
筆記本被重重摔在地上。
他最私密的渴望被赤裸裸地攤開,那些“想完全占有她”“想吻她唇瓣”,每一個字都刺得眼睛生疼。
心臟猛地一抽,他下意識按住心口。
“小姑,我......”
傅臣商臉色蒼白,呼吸開始急促。
傅南笙猛地起身,幾步逼近,抬手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我養你十九年,怎麼就養出你這麼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劇烈的羞辱感讓他心跳驟然加速。
“去祠堂。”
她一把攥住他手腕向外拖。
“三十鞭子,你給我好好清醒!傅臣商,你太讓我失望了!”
第一鞭落下,傅臣商咬緊牙關,前世慘死的痛苦再度襲來。
第十鞭時,他已經呼吸困難,冷汗浸透衣衫。
到第二十鞭,視線開始模糊,剛剛被奪走腎還沒有完全恢複的身體不堪重負。
“南笙,臣商臉色很不好,要不算了......”
周澤寒的聲音若有似無,似乎還在女人的臉上輕啄了一下。
“就是從小慣壞了。”
“我竟然不知道我傅南笙有這麼惡心的侄子。”
傅南笙冰冷的回答成為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第三十鞭落下時,他徹底癱倒在地,口中都是鐵鏽味。
後背完全失去了知覺,傅臣商像件垃圾一樣被拖回房間。
直至半夜渴醒,傅臣商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艱難地爬起來找水喝。
周澤寒卻幽靈般出現在樓梯拐角中:
“重生的滋味不錯吧?真巧,我也是。”
傅臣商瞳孔驟縮。
“上輩子你死在沙漠裏,害得我和南笙的直升機墜毀!這輩子,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對撫養自己長大的小姑存著怎樣齷齪的......”
“我不會再愛她了!”
周澤寒卻突然詭笑,猛地抓住他手腕向自己一扯,隨即向後倒去。
“啊——”
慘叫聲劃破寂靜。
傅臣商眼睜睜看著周澤寒如同斷線木偶般滾下樓梯,額角頃刻間鮮血淋漓。
“澤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