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
“我的兒子!”
江父江母撕心裂肺的驚呼同時響起。
“小南,你怎麼樣?”
“醫生!快叫醫生!”
蘇喬悅半跪在地上,扶著奄奄一息的許嘉南。
她猛地抬起頭,眼裏是毫不掩飾的憎惡:
“江知衍!你幹了什麼?”
江知衍下意識地辯解,“不是我!是他自己......”
江母猛地打斷他,“知衍,你怎麼變得這麼惡毒?小南隻是個孩子,你竟然下這麼重的手?”
這時倒在地上的許嘉南抬起慘白的臉,“我哥不是故意的......是我不小心......別怪他。”
江母抱著他哭得肝腸寸斷,“我的傻孩子,都這時候了你還替他說話!”
江父痛心疾首,“知衍!你太讓我失望了!”
蘇喬悅攙扶起血流不止的許嘉南,微微側過頭:
“江知衍,嘉南的手要是留一點疤,我讓你生不如死。”
說完,他扶著許嘉南,在江父江母焦灼萬分的陪伴下,消失在宴會廳的門口。
江知衍在一地狼藉和無數道鄙夷的目光中,緩緩走出宴會廳。
他抬起頭望向墨藍色的夜空,還有四天。
江知衍腳步虛浮地走在冷清的街道上。
許嘉南偽善的臉,蘇喬悅惡毒的警告,父母冰冷的指責......一遍遍在他腦海裏翻滾。
就在他轉過街角時——
“嘎吱!”
一輛黑色商務車擋在麵前,幾個黑衣保鏢綁住他的手腕和腳踝塞進車廂後座。
不知過了多久,車門被粗暴拉開。
他被拽出來架起胳膊,穿過長長的醫院走廊扔在亮著“獻血室”慘白燈牌的門前。
一雙銀色高跟鞋,停在他眼前。
江知衍的目光順著香奈兒套裙下擺艱難地上移——
是蘇喬悅。
她的目光掃過他被繩索勒出紅痕的手腕,“嘉南失血過多,需要緊急輸血。O型血庫存告急。”
她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冰錐砸落,“你是O型,抽你的。”
他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她明知道!她明明知道他有凝血障礙,抽血會引起腔內出血。
“蘇喬悅,你瘋了?我......”
她的目光越過他焦灼地投向急診室,對旁邊的保鏢冷聲下令:
“按住他!抽1000cc。”
保鏢將他整個人從地上半提起來,不容抗拒地朝著獻血室拖去。
江知衍絕望地扭過頭,視線穿過獻血室敞開的門——
他的父母正圍著許嘉南,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擔憂和恐懼。
他們完全沒有看到他們的親生兒子,正被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強行按在椅子上抽血。
冰冷的針頭,精準地紮進他的血管。
蘇喬悅就站在獻血室門口,盯著越來越滿的血袋。
血袋裝滿,護士還未來得及拔針管,她便迫不及待地奪過沉甸甸的鮮血轉身朝著急診室的方向狂奔。
“嘉南,血來了!”
急診室內傳來許嘉南虛弱的聲音:“喬悅姐,我哥沒事吧?抽那麼多血,他身體受得了嗎?”
隔著不算遠的距離,江知衍清晰地聽到蘇喬悅無比冷酷的回答:
“放心!他的‘癌症’是假的,抽這點血死不了。”
江父江母也連聲應和,“對對,他闖的禍就該受到懲罰!這點血算不上什麼。”
巨大的荒謬感襲來,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攥住。
一股無法抑製的腥甜,猛地從他口鼻中狂噴而出。
“噗——”
鮮紅的血液濺在光潔的地磚上,也濺在他慘白的手臂上。
暈死前最後一秒,他模糊的視野裏是他的父母和妻子,正用他的血為許嘉南續命。
耳邊,是蘇喬悅冰冷徹骨的回音:
“抽這點血死不了......”
死不了麼?那就真死給你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