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了幾天,我恢複得差不多了。
還沒出院,我就接到了蘇清淺的電話,語氣是慣常的命令式,毫不客氣。
我剛想張嘴開罵,她卻說:“阿默吃海鮮過敏,進醫院了。我有個會議走不開,你過去照顧一下。”
“24小時陪著,務必把他照顧好了,要是出了一點差錯,我唯你是問!”
“好。”
“總算學了點乖。看來這場車禍也沒白挨,至少讓你認清了自己的位置,知道該怎麼討好我了。”
我直接掛了電話,多跟這個瘋女人說一句話都是浪費我來之不易的第二條命。
還沒來得及換下病服,直接去了陳默所在的VIP病房。
“你來這裏做什麼?!”陳默條件反射地捂住滿是紅疹的臉。
“我和蘇總的婚禮在一個月後,到時候我肯定已經好了,你別想搶我新郎的位子!”
我平靜道:“蘇清淺說你過敏了,讓我來看看。醫生怎麼說?嚴重嗎?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陳默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個異類,“有點癢,但已經用過藥了,不用你操心!”
我點點頭,轉身去衛生間打了盆溫水,“醫生說過冷敷能緩解癢感,你別用手抓,留疤就不好了。”
陳默身體僵硬,一動不動。
中間蘇清淺發來視頻請求,大概是查崗。
“你放心,阿默好多了,我會照顧好他的。”
視頻那頭,蘇清淺又女王般地叮囑了幾句“用心點”、“別偷懶”,才施恩般掛了電話。
“謝......謝謝......”
“沒事。”我笑了笑,給他把病床的高度調好:“你休息會兒,我就在這兒,有事叫我。”
“陸遠舟,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陳默看向我的眼帶著審視。
“你生病,我把蘇清淺叫來陪我,你出車禍,她為我逼你簽諒解書。”
“就算這樣,那個時候你也不願意跟她分手,還要跟她抵死糾纏,吵得不可開交。”
“從前你就知道我的存在,你那麼愛她,為什麼還要對搶你女人的人這麼好?!”
我平靜道:“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也要得到她?”
陳默冷笑:“陸遠舟,終於露出狐狸尾巴了,知道蘇總不會和我分開,打算從我這裏下手?”
看著他叉著腰,一副裝腔作勢的樣子,我默默坐在病床邊,審視了他許久。
下意識抬手,曲起拇指,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像他小時候一樣。
“你......你幹什麼!”他好像被戳破的氣球,那副盛氣淩人的姿態瞬間憋了下去。
他十五歲的時候,就是這樣。明明害怕,卻還是強硬地站在了我和那個女人之間,哭著說他選爸爸。
“就當我確實羨慕你年輕吧。”我平靜道,眼角眉梢彎起一抹笑意。
陳默沒有再說話,閉上了眼睛,但的睫毛卻一直顫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