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當初專門為林筱筱開的整形醫院。
這麼多年我心疼她會自卑,用盡了各種方法,賠上了所有人情,隻為尋找到一種與真實無異的修複技術。
現在,技術找到了。
但......
我盯著手術室裏的器材和工具,再也控製不住的咆哮出聲。
拎起一把鑿骨錘,惡狠狠的把所有東西都砸了個稀巴爛。
玻璃碎片飛濺,蹭過我裸露在外的皮膚,可我卻像是完全感受不到疼痛一樣。
終於當一切都變成了狼藉,我才氣喘籲籲的癱軟在地,從隨身的包裏摸出一遝羅威納,一瓶瓶生生灌進嘴裏。
我的腦海中,閃爍過無數種幻想。
喝醉了撞死葉承川。
雇凶搶劫打死他。
亦或者幹脆我提著砍刀上門,一刀刀肢解了他。
但所有的一切,都隻停留在幻想,最後隻剩下酒精麻痹痛的恨不能掏出來直接扔掉的心臟。
一夜過去,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
葉承川像往常一樣,被保姆推著來做複健。
我這是家整形醫院,但他卻偏偏要選我這裏做複健,從前我還以為這是弟弟對我這個哥哥的信任。
林筱筱也裝成偶遇,拎著一保溫桶的湯隨後走了進來。
“呀,弟弟也在啊,那正好我給你哥帶了湯,你也一起嘗嘗。”
兩個人眉來眼去,當我是死人。
我不動聲色的攥緊了拳頭,轉身先去浴室洗澡換衣服。
再出來的時候,辦公室裏已經不見了人。
我疑惑的順著樓道一層層的尋找,最終在幾乎不會有人上來的頂層雜物間外聽到了裏麵傳出的曖昧聲響。
透過門上的小窗往裏看。
葉承川坐在輪椅上,林筱筱跨坐在他的身上,兩個人正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嬌紅冒汗的臉頰上是我從沒見過的滿足。
十年來,我們每次都像是走流程,草草了事。
葉承川喑啞的聲音帶著劇烈的喘息傳出來:
“我就喜歡這樣的你,有種禁忌的美感,等我回去就把你的送我的寶藏從保險櫃裏找出來,等下次我們對著它做。”
林筱筱嬌羞的埋進他的胸前,主動又放縱。
“承川,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你就算是斷了一條腿,也比那個廢物強,你的腿比誰都長!”
我的心,一瞬間被狠狠貫穿。
頭頂無形的綠帽像是千斤巨鼎,壓得我發了瘋。
我一腳踹開雜物間的門,對上裏麵狗男女驚愕的表情。
上前一把推開還光著屁股的林筱筱,攥著葉承川的衣領就把他提了起來,向後扔沙包一樣的重重摜在了窗口下的牆麵上。
“你瘋了葉承舟,他是你的親弟弟。”
林筱筱心疼的撲上來,對我又錘又打。
我早就失去了所有理智,一拳拳掄圓了全部招呼在了葉承川的臉上。
“我打的就是你,打的就是我的親弟弟!”
“你這個王八蛋,你們兩個都是王八蛋,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林筱筱被我甩開幾次,又再撲上來幾次。
她絲毫不顧自己,堅定的擋在葉承川的麵前,猩紅的眼底滿是憤恨。
“你要打就打我吧,我不允許你傷害他。”
“承川受了傷,還不如要了我的命!”
我徹底怔住了。
我最愛的人,我真心寵愛了十年的結發妻子,赤身裸體的擋在另外一個男人身前,說他是她的命。
就在我被心底的痛刺的喘不上氣的時候,林筱筱突然瞅準機會,摸起儲藏間放置的一把鑿骨錘,惡狠狠的朝著我迎麵砸了過來。
“嘭”的一聲巨響。
那種頭骨裂開的痛提醒著我一個殘忍的事實:
林筱筱真的想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