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要再度去東山荒宅那兒逛遊。”我肯定的點頭。
“浮哥,我不想去東山了,我怕,你能不能想想其他的辦法啊?”小薇一下撲過來,屈膝,就要跪下。
我怒了,下意識的一腳就踹了出去。
“啊!”小薇應聲倒飛出去老遠。
這一幕震撼全場。
王叔都不敢置信的看著我。
“我這兒的規矩,不可隨意跪拜,你們是不是忘了?再有下一次,你們的事兒我可就不管了。”
那邊,落地後翻滾的小薇滿臉是血。
王鐵膽急急奔過去將人攙扶住,小薇張口吐出一口血,其內還有一顆牙。
我看的清晰,那一刻,小薇眼底流轉過極致的恨意和惡毒,目標是我。
我現在還開著雙瞳戴著墨鏡呢。
雙瞳的另一功效體現出來,集中注意力到某人麵上,畫麵就倏然拉近,宛似望遠鏡一般。
小薇的神色變化如在眼前。
這神色隻是一閃,下一刻,小薇恢複了正常眼神。
柔弱的起身,一迭聲的向我道歉,說是‘驚慌之下,好懸壞了浮哥的規矩,還望浮哥不要計較’雲雲。
我聽著她言不由衷的話,心底煩躁生出。
“老子為了救她命打死打生的,這女的竟然對我產生仇怨了,這是東郭先生和狼嗎?”
小薇被王鐵膽攙扶回來,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暗中收了雙瞳,摘了墨鏡塞回兜中。
大晚上的開壇做法,我卻戴上漆黑墨鏡了,這一行為落在眾人眼中,卻沒誰多問的,隻是,偶爾看我的眼神很是怪異,像是在打量神經病。
“閻師傅,除了再次去往東山,還有其他辦法嗎?”王叔到底是不放心自家兒子,還是問了一句。
“我這裏沒轍了,隻能去東山追根溯源,至於他們兩位?”我看向兩位同行。
古漢川回應了。
“王老板,閻師傅所言是最穩妥方式,東山荒宅,勢在必行,否則,九天後,你就等著給他們三個收屍吧。”
“阿彌陀佛,王施主,此事,貧尼沒有其他章程,去東山極度危險;
不去的話,三位小施主的性命,難保啊;
善哉,我佛慈悲。”
眩暈師太收好法器,雙掌合十一禮。
王鐵膽三人恐懼的渾身大顫,宛似篩糠。
“浮哥,什麼時候去?我豁出去了。”龍答力先給了回應。
我深深看他一眼,沉吟片刻:“兩天後吧,時間得和你們鬼節鬼夜時相同,大概是前半夜二十二點左右,出現在荒宅大門前。”
“天啊,浮哥,咱們大白天去不行嗎?”王鐵膽臉都嚇得扭曲了。
“不行。”我和古漢川異口同聲。
“聽閻師傅他們的。”
王叔拍拍兒子肩頭,沉聲安慰。
王鐵膽三人低著頭,沉默起來。
半響後,王鐵膽和小薇表態,為了活下去,隻能拚了。
“好,兩日後的二十點,咱們於此再聚;古老板,炫雲師太,不見不散,告辭。”
我給出回答,起身,收拾好器物,大踏步離去。
乘著兩日時間,必須煉製更多的護身法器,東山荒宅之行,風險太高,我得打起十二萬分的小心。
回到家後,卻感覺眼睛非常不適,我站在穿衣鏡前,啟動雙瞳陰陽眼 ,仔細觀察。
忽然發現,左側赤色眼瞳之中多了些什麼。
貼近鏡子隱隱看到,那是一微縮版墳塚圖案,看不太清晰,隻有淡淡的輪廓。
我滿心驚訝。
冥冥中感悟到訊息:待到眼瞳中墳塚圖案清晰可見時,就能讓雙瞳陰陽眼多出某些功能。
一時間,患得患失。
陰陽眼的不確定性,時刻幹擾著我的思緒。
兩日後,頭半夜。
東山腳下,商務車‘吱呀’一聲停下,車門打開,我從副駕駛位置走下來。
隨後,王鐵膽等五人陸續下車,我們站成一排,位於山口之前。
“對表。”我抬手,看向手腕。
五人相同動作,都看向腕子上的機械表。
“二十一點一分五十秒。”
我沉聲說話,五人沒多說什麼,默默扭動表針,將時間調到一致。
山路狹窄,陡峭崎嶇,商務車開不上去,隻能步行了。
王鐵膽的老爹(王叔)放心不下寶貝兒子,本想跟著來的,被我厲聲喝止了。
王鐵膽三人是鬼事受害人,必須跟隨著出現在東山荒宅中,可王叔不是啊,他跟著來那就是純添亂的。
即便,那是一顆老父親的心。
我抬眼觀望陡峭的東山,心頭犯嘀咕:“按風水理論,山勢如此艱險,別說供生人居住的陽宅了,即便是陰宅,在這陡峭的東山中都找不出幾個吉位來。”
以我的陰宅堪輿水準,實在想不明白,明代的陰陽家老前輩們,是如何讓豪富權貴選擇於東山上建造大宅子的?真是邪門又離譜。
炫雲師太收回窺望的眼神,一擺拂塵,很是凝重的對小薇三人說:“阿彌陀佛,三位施主,貧尼觀此山,隱隱傳出邪意,山中有霧。
山野環境易滋生山靈精怪,一會兒進山了,你們要死死跟住我們三人,避免走失。”
聽尼姑這般說,龍答力搶先點頭,表示必然死跟我等,絕不亂竄。
他們都曉得,要是迷失在山霧之中,後果之嚴重,絕對超乎想象。
我想了一下,說:“不若咱們分下祖,我帶著王鐵膽,古老板帶著龍答力,炫雲師太帶著小薇。
主要精力集中在自己負責的那個人身上,其他兩個人,隻分出部分精力關注。
這樣可以避免意外發生時顧此失彼,兩位覺著如何?”
古漢川和眩暈師太交換個眼神,隨後表示無異議。
我示意王鐵膽緊隨在身後,我倆位於前列;中段是炫雲師太帶著小薇,後段自然是古老板帶著龍答力了。
排成了縱列,我一手打著手電筒,一手持著出鞘短刀,邁步走進山口。
我於兩日內祭煉開光過短刀,不但可以對付生人野獸,也能對付厲鬼僵屍了。
我們的計劃是,一路行到東山荒宅中,在正確的時間段,施展招魂手段,將纏著三人的鬼邪召喚出來,談判。
隻要對方給出的條件在能夠完成的範疇中,那就有希望兵不血刃的解決這件致命級鬼事。
如果談判破裂,那就隻能使用極端手段滅殺鬼邪了,那是最後的手段,非萬不得已不可用。
如果隻我一人,麵對如此凶戾的鬼邪,可能是鎮不住,但我方湊足了三名陰陽師傅,這般力量,估摸著,應對東山鬼邪還是有點把握的。
總之,能談判最好談判解決,誰都不想鬧得難以收場。
我沒有使用重瞳,過去的那兩日,專門研究了一下這新出現的手段,結果發現,每一次使用重瞳,都會消耗我的心血本源,過後,需要一段時間的補充才能恢複過來。
即是說,若使用重瞳時間過長,不能及時補充消耗的話,那麼,消耗的就是生命本源,用行話講,這玩意,折壽!
意識到這點後,不到關鍵時刻,我不會啟動重瞳的。
取而代之的手段是,符籙開陰眼。
我在進山之前,就暗中用符籙開了陰眼,如果遇到臟東西,可第一時間發覺,隻不過,清晰度太差了,遠不如重瞳高清,卻總比兩眼茫茫的強。
和我一般,古老板和眩暈師太也處於陰眼開啟狀態中,可每一位陰陽師傅掌握的開陰眼方法都不同,是獨門秘傳,所以說,我不曉得兩位同行如何開的陰眼,也不會關心。
不去覬覦和窺視同行們的獨家法門,乃是道上的規矩。
我這符籙開陰眼的手段,可持續六小時,應該足夠應付今夜的場麵了。
也可以為王鐵膽等三人開陰眼,不過,此術消耗普通生人的精血很嚴重,非必要,不要在普通人身上使用,所以,沒為三人開陰眼。
如果身處於怨氣鬼氣特別重的環境,那麼,普通人沒開陰眼也能隱約見鬼。
這種情形比較罕見,但落在東山荒宅嗎?不好說。
山路中稀薄的白霧翻滾著,好在,影響不算太大,手電筒照射過去,前方幾十米都足夠清晰的。
山路兩側的野草隨著夜風無規則的亂擺,手電筒照耀下,鬼影重重的。
陰森,沉重,壓抑,負麵磁場的作用力壓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心頭。
我甚至聽到小薇的牙關撞擊聲了。
“善哉,佛祖保佑,施主別怕。”炫雲師太安撫著小薇,使用佛門秘咒,驅逐小薇的驚恐。
我身後傳來王鐵膽沉重的呼吸聲,宛似風箱一般。
人教人不好使,事兒教人無比靈驗。
遙想多日前,王鐵膽無所畏懼的拿著手機在這條山道上探靈直播的冥場麵,對比眼下的驚恐不安膽小鬼,完全是天壤之別。
王鐵膽的三觀,被經曆的鬼事重塑了,膽量自然變小了。
轉過彎道,我的瞳孔猛然一縮!
山路左側方有個鼓包,可能是座無碑野墳。
在我的陰眼視野中,鼓包旁茂密的野草中,蹲著道漆黑身影,披頭散發,兩手慢慢的向前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