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我的營帳,暈眩感才上來。
腦子裏全是顧玄霜的話。
我還是想不通,怎麼就為了一個認識不到三個月的北狄太子,放棄了我們一年計劃的事。
明明說好,這是最後一次出征。
就在進中軍帳前,我還為我們馬上就要開始新的生活而高興。
我拚命守護的未來,她為了別人的害怕,就不要了。
為什麼連告訴我一聲都做不到?
就這件麼確定我會無條理解,無條件等?
那半個月前,在山峽口,她讓我一遍又一遍地想著我們孩子名字的夜晚,又算什麼?
一次伏擊成功後的情緒高漲?
可我當成了承諾。
心裏的某個地方突然塌了,其實,我也不是非要跟她一起回京。
從十六歲披上甲胄,我就跟著她。
所有人都覺得,我會一直支持她的宏願,做她的後盾。
沒人知道,我想留在這裏,是另有原因。
與她無關。
即使她走了,我也繼續守著。
我不想再看她的軍報,也不想為了她的和平而犧牲我和那個承諾中的孩子。
她有她要守護的人,我也有。
道不同,不相為謀。
想通了,要求也沒什麼大不了。
我父親對我說,沈家男兒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自己的劍。
至於那個承諾,就當被風吹散了。
我剛用冷水拍了臉,顧玄霜的親衛就過來傳話。
“沈將軍,大將軍請您過去,清點戰損物資,準備長期駐守。”
最後一批主力明天撤離,我是後勤主將。
但我已經不想再看見她了。
“我不去了,讓副將去......”
話還沒說完,親衛身邊就出現了一個帶著哽咽的男聲。
“霜姐姐,清風大哥不肯來,是不是不高興我接替他的防務?”
是楚憐風。
顧玄霜還沒到,旁邊有人勸。
“哪能呢,太子肯留下幫忙,我們感激還來不及。”
“沈將軍最大氣了,估計是累了。”
楚憐風的臉出現在帳門口,離她很近,用氣聲說道:“霜姐姐,要不我還是不接了,別讓你為難......”
顧玄霜臉色一變,轉頭安撫他:“憐風,別多想,清風不知道怎麼了,他不來就算了!不等了,我們自己核對!”
她衝我這邊冷冷地說完,直接帶著人走了。
我心裏冒火,反手也關上了帳門。
認識七年,我第一次在她軍務部署的時候鬧情緒。
還是因為楚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