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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七月十五，家裏半夜突然傳來一股香火味把我熏醒了。

睜開眼，一個黑漆漆的人影站在我床邊詭笑。

我嚇了一跳，才知道是夜釣的妻子滿載而歸向我炫耀。

我罵她幼稚又胡鬧，沒好氣的說要離婚，她卻沒皮沒臉跟在我身後嬌憨的傻笑，弄得地板上又濕又腥。

這時我電話響了，是妻子的好閨蜜，告訴我一個噩耗。

“姐夫，周婷掉水裏淹死了！”

——

我怔了一下，感覺到身後一股濕氣靠近。

濃烈的腥味竄進我的鼻子裏，還夾雜著一股香火味。

“沈岩，這麼晚了誰給你打電話？”

電話還沒掛，陳雪在那頭急得語無倫次，隻重複一句話。

“姐夫，周婷她夜釣掉進水裏了，現在還沒見蹤影，估計凶多吉少......”

我不寒而栗。

下意識朝周婷的腳下看去，她身上不斷滲水，染濕了木地板，留下十分明顯的水印。

還有一股很腥的味道。

“沒誰，工作上的事，不太重要。”

我故作淡定的說著話，手卻背在身後握緊。

“那就好。”

周婷鬆了口氣，一邊收魚線一邊神神叨叨和我說起晚上發生的事。

“你可千萬別接陳雪的電話。”

“為什麼？你和陳雪吵架了嗎？今晚你不是約了陳雪去夜釣？”

因為今天日子特殊，我再三強調不準她去，她偏要去，半夜卻鬧這一出。

“別提了！我們兩個開車剛到夜釣的地方，她老公就打電話來了，一個勁兒的催促她回去，說什麼有很重要的事，可他在電話裏也不說清楚，又喊又鬧。”

我心裏咯噔一下，莫名吞了下口水，突然有點緊張。

“然後呢？陳雪就回去了？”

“是啊，陳雪出了名的怕老公，她是夫管嚴你又不是不知道，把我丟在那裏就一個人開車走了，我覺得來都來了，不釣一下怪可惜的，就一人在那裏釣，沒想到一個小時就爆網了，那裏的魚超級多。”

“晚上隻有你一個人在釣魚？”

“對，陳雪回去了，我怕你接陳雪的電話，估計是她老公來查崗，我們多說都是錯，待會兒惹得他們倆夫妻吵架更厲害。”

我沒敢再多說，默默鎖上手機，催促周婷去把濕漉漉的衣服換了。

我試圖去開燈，可摁了幾下開關，燈都打不開，整個房子裏的燈都打不開，隻有一盞微弱的小夜燈能亮。

“這是怎麼了？周婷，家裏的燈全部都不亮了！”

我說話很大聲，連我自己都害怕了，在這黑漆漆的家裏聽起來特別空靈。

“哦，估計是保險絲炸掉了，隻有那盞充電的小台燈還能亮，沒事，明天去修一下。”

“不行，家裏一點都看不見，現在去修吧？”

我下意識去開門，可大門也開不了了。

我這才想起來，家裏都是全智能的東西，門鎖也正好沒電了，一斷電就全部都癱瘓了，好像一個牢籠一樣鎖著我們。

要是平時我肯定不害怕，可今晚我心神不寧，慌亂至極。

陳雪的電話已經掛斷了，但她一直在給我發微信。

她斷斷續續的給我發文字，亂七八糟的根本不像人發的東西，湊成一句很奇怪的話。

“姐夫，周婷自己從水裏爬上來了，但她大概已經不是人了，你千萬別信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