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我爹娘的養子,我的弟弟蘇沉霄持刀殺人。
卻在我爹娘的幫助下,把所有罪名推到了我的身上。
苦主家屬舉著血書堵在侯府門口,嘶吼著要我償命。
我爹娘,阿姐跪下來求我:“沉霄還小,不能入獄......你是兄長,替他認了吧。”
我拒絕,反抗,拚命自證清白。
可第二天,他們親手把我送上囚車遊街示眾。
消息在京城大肆傳播後,我的國子監學生資格被取消。
而我的未婚妻,權勢滔天的將軍府嫡女雲晚棠,安排好了一切。
她動用關係讓我無路可逃。
入獄前,她承諾。
“淩舟,委屈你八年,等你出來,我就嫁你。”
......
八年後。
“蘇淩舟,出去好生做人,莫要再犯錯了。”
從獄卒手中接過一個破爛的布袋,我麻木地上了一輛破舊的馬車。
因為害怕我拋頭露麵影響蘇沉霄的琴會,他們就隨便找了一輛破舊的馬車來接我。
整個京城都在為這個天才琴師歡呼,卻沒人記得含冤入獄八年的我。
到了城門口,馬車剛停下。
我就看到紫檀木馬車裏那表情冷漠的女人,是我的未婚妻雲晚棠。
“委屈你了,我曾應允過,我會嫁你。”
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輕微點了點頭就上了馬車。
我看見茶盞裏倒映出來的那張臉,麵如枯槁,一條疤貫穿全臉。
雲晚棠看到後愣了一下:“淩舟,你的臉......”
話還沒說完,卻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
一個家丁遞上信箋:“大小姐,是府裏來的急信。”
雲晚棠打開一看,秀眉緊蹙。
“蘇清瑤。”我的親姐姐。
看到信上的落款,我心裏沒有一絲波瀾。
“淩舟,對不住,阿霄出事了。”
“半年前那場意外讓沉霄得了驚悸之症,他今天知道你回來的消息後又開始心神不寧,你爹娘和你姐都在醫館,我必須過去。”
看著她匆忙下令掉轉馬頭的樣子,我識趣地下了馬車。
雲晚棠落下車簾的手頓住,她看著我破爛不堪的臉。
“我會派人把你送回蘇府,你的臉我也會幫你尋訪京城最好的名醫。”
我在大牢裏待了八年,被冷眼和虐待了八年,幾千個備受折磨的日夜時時刻刻提醒著我。
他們根本不愛我。
我不再期待了,也不想娶雲晚棠。
二十年前,我和爹娘在去外祖家時不小心被拐走。
爹娘悲傷不已,三年後收養了同村被遺棄的男童,起名“蘇沉霄”。
與我的名字,僅差了一個字。
十四歲那年我被找回,可他們無人在意我,隻是一味讓我愛護著弟弟。
八年前更是把我推出去頂罪,說我一身土氣毫無文采風流,書生資格被革除也是活該。
他們都對我視而不見,包括雲晚棠。
和蘇沉霄相比,似乎我才是那個被收養的孩子。
很快就到了蘇府。
府裏的下人早就換了一批,對我的態度也十分冷淡,眼裏滿是嘲笑。
對他們而言,不被喜愛的我根本算不上金貴的侯府大公子。
“大公子,八年前的事影響很大,侯爺和夫人讓您在柴房裏呆著,不要出去給蘇家丟臉。”
他們不知道真相,我不怪他們,隻是覺得他們這樣拜高踩低的模樣很可笑。
至於蘇家人,我早就不對他們抱有期待了。
我替蘇沉霄坐了八年牢,他們都覺得理所應當,甚至到現在還不肯放過我。
“知道了。”
我推開柴房的門,房間裏滿是灰塵和雜物。
可我已經沒有力氣再收拾了,直接躺在了草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