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妹妹全國舞蹈比賽決賽當天,我包機回國。
為了給她一個驚喜,我坐在了第一排,卻察覺她全程都痛苦地緊咬牙關。
我著急地站起來,才發現她的舞蹈鞋竟刺出來無數閃著寒光的鋼針。
我心頭一驚,衝到後台,
卻看到妹妹正抱著血肉模糊的雙腳,被一個女人狠狠揪住臉頰,發泄著怒氣。
“不是愛和妙妙搶風頭嗎?針尖上跳舞的感覺怎麼樣?”
“從今往後,你一個養女就給我認清自己的身份!”
我怒氣衝衝上前阻攔,卻被她帶著女兒暴打一頓,威脅道:
“實話告訴你,我老公就是陳氏集團董事長,上一個得罪我們母女倆的,已經被扔到公海喂鯊魚了。”
我愣了一下,
把妹妹護在背後,反手撥通爸爸的號碼:
“聽說你再婚了?是真的還是假的?”
1
出國不過兩年,
陳振江竟然瞞著我搞出一個私生子。
電話那頭沉默幾秒,我沒等來解釋,卻等來冰冷的質問:
“不管你是從哪兒拿到的我的私人號碼,我都沒時間陪你惡作劇。”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就被幹脆地掛斷。
再打回去,已經是被拉黑的機械女聲。
我皺了皺眉,
回國後我直接用了媽媽生前的號碼。
沒想到陳振江根本認不出來。
“裝不下去了?還以為你有什麼本事。”
眼前的女人扣著自己豔紅色的指甲,鄙夷地看我。
“我們家老陳日理萬機,怎麼可能有時間理你這麼個小卡拉米打的騷擾電話。”
我笑了一聲,剛想反駁,衣角就被妹妹抓住了。
她惶恐地搖著頭。
“哥哥,你不要和阿姨吵架。”
我皺了皺眉毛,不明白妹妹為什麼替她說話。
妹妹卻不敢回答,隻是哀求我快點離開。
“哥哥你快走吧,比賽快結束了,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此時,台前響起一陣掌聲,穿著白色舞裙的女生優雅地謝幕,轉身的一瞬間臉色卻變得異常猙獰。
她衝過來一腳踢在妹妹臉上。
“你還真是個硬骨頭,腳都爛了還不夠是嗎?在台上裝什麼可憐。”
“不知道這個獎我想要嗎?你非要搶。一定得骨折才老實是不是?”
堅硬的芭蕾舞鞋撞在妹妹的鼻子上,瞬間鮮血直流。
妹妹卻不敢反抗,坐在地上哆嗦個不停,她小聲求饒:
“妙妙,我錯了,我不該上台的。”
小女孩兒卻厲聲嗬斥道:
“誰準你叫我名字!每次都說改了,我看你是根本沒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她再次對著妹妹踢出腳,我忍不下去,怒吼一聲,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狠狠甩了出去。
陳妙妙晃了幾下才站穩,她震驚地瞪大眼睛,尖叫道:
“你敢打我?!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
我冷笑一聲,
“你一看就是沒有爸媽管教的野孩子,沒有爸爸就自己去找,別問我要。”
剛剛在一旁看好戲的女人,此刻坐不住了,
她心疼地把陳妙妙扶起來,瞪了妹妹一眼。
“傅寶珠你故意的是不是?小小年紀不學好,找社會流氓來給自己撐腰。”
“今天還想不想回家了?”
我皺皺眉,聽出話裏威脅的意思。
妹妹瞬間應激般跪直身子,臉色煞白地苦苦哀求:
“這不是流氓,這是我哥哥。”
“阿姨我錯了,求你不要告訴爸爸好不好,他會打死我的。”
我心頭一跳,追問道:
“爸爸還敢打你?”
妹妹像是發覺自己說錯了話,猛地捂住嘴巴拚命地搖頭。
我強行把她的袖子拉上去,頓時怒火中燒。
被衣服包裹的地方,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鞭痕和傷疤!
陳妙妙上下打量我幾眼,譏諷道:
“什麼哥哥?”
“我看是情哥哥吧,小小年紀就知道勾引男人為你出頭。”
“怪不得你之前拿這麼多獎呢,是不是也晚上去找評委認哥哥啊?”
一個十幾歲的小孩,竟然能說出這樣不堪入耳的話。
我攥緊拳頭,憤怒地想把她的嘴縫起來。
妹妹卻死死地抱住我的腿,嚎啕大哭:
“哥哥,不要去,你不要和阿姨作對!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我的腳好痛,你帶我走好不好?”
對妹妹的擔心占據了上風。
我粗喘著氣,緊咬著牙壓下怒火,蹲下身檢查她的傷勢。
發現傷口血肉模糊,已經被汗水泡得發白,如果再不治療,恐怕就廢了。
我抱起妹妹就要往外走,
沒想到被幾個保安攔下。
“在我的劇院鬧事,還想一走了之?”
2
舞團的團長搖著扇子趕過來。
我以為她會主持公道,
沒想到她直接小跑著走到陳妙妙母女麵前。
“徐女士,大小姐,您沒事吧?”
陳妙妙叉著腰,不耐煩道:
“真晦氣,劇院現在怎麼什麼人都放進來了。”
團長立馬保證道:
“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保證讓您滿意,再也不會讓您看見這兩個人。”
她轉過頭,沉著一張臉走過來。
二話不說一扇子打在妹妹小腿上,白皙的小腿瞬間鼓起一道紅痕。
我立馬擋在她身前,質問道:
“你看見發生什麼了嗎?不分青紅皂白,就這樣偏袒學生?”
團長立馬仰頭大笑道:
“年輕人,你說話自己不覺得好笑嗎?這可是陳氏集團董事長夫人徐雲女士。陳氏集團馬上就要接受明誠的注資,以後在京市就是最尊貴的女人。”
“我不幫她,難道要幫你嗎?”
“識相的話,就乖乖跪下來道歉,不然今天你們倆沒有這麼容易出去。”
我看著她拜金又貪婪的嘴臉,沉聲道:
“既然如此,那如果我的身份比她高,你就能讓她跪下來跟我道歉?”
團長拿扇子拍拍手,笑著說:
“不錯。”
我站起身,注視著她說:
“你聽好了。”
“我就是這家劇院的最大股東,明誠集團董事長,傅昀承。”
劇院一陣沉默,忽然爆發出猛烈的嘲笑聲。
“他瘋了吧哈哈哈,竟然碰瓷明誠集團。”
“那可是國際知名公司,董事長在福布斯排行榜前五的位置,怎麼可能是這麼年輕的一個人。”
徐雲笑得流出眼淚,問道:
“你怎麼證明你就是傅昀承?”
團長不屑道:
“他就是騙人的,傅先生最近一筆打款還是來自境外賬戶。”
我每天事務繁忙,打錢這種小事當然是秘書處理。
而區區舞團團長自然是不配知道我的動向。
“我有證件。”
我從卡包裏拿出護照,翻開後卻暗道一聲不好。
陳妙妙看我沉默,一把從我手上搶走證件,
大聲念到:
“陳大強!”
“哈哈哈哈這麼土的名字,難道明誠集團董事長會叫陳大強嗎?”
團長也笑了,指揮保安說:
“把他給我扣下來,三番五次地鬧事,今天我一定要給他一個教訓!”
幾個壯得像熊一樣的保安朝我圍過來,
我從小就學習散打,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還是被一拳打到下巴,
短暫的暈了過去.
再睜眼,就看到寶珠光著腳,踮起腳尖在地板上不停地旋轉,
血跡在硬木地板上劃成圈,狠狠刺痛了我的雙眼。
3
我掙紮著發出嘶吼,拚命阻攔道:
“寶珠,不要跳了!!”
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我從來沒這麼後悔過。
為了安全,秘書出行前給我準備了幾個偽裝的證件。
沒想到,這一偽裝竟然讓妹妹受到這種折磨。
徐雲看到我醒了,笑得更加猖狂,
上前幾步抓住我的頭發。
“還敢裝闊嚇我,嗯?”
“今天給你們兄妹兩個一點教訓,讓你們知道以後看見我徐雲該往哪兒躲。”
陳妙妙拿著一個卷發棒,
“得罪我陳妙妙的人,身上都得留個記號,表明一輩子都是我陳妙妙的狗。”
“你看看要紋在哪裏?”
妹妹瞬間就衝過來,小小的身軀擋在我麵前,瘋狂求饒:
“姐姐,我不是故意搶你的獎的,我隻是聽說決賽可以出國,想去看看哥哥。”
“我現在看到哥哥了,我把獎還給你,你把哥哥還給我好不好。”
陳妙妙臉色突變,一腳踢開妹妹,
“都說了多少遍了,在外麵不允許叫我姐姐。”
“我說讓你停了嗎?給我去繼續轉,每三圈加一個大跳。”
妹妹的腳一片血肉模糊,怎麼可能再做這種動作!
“寶珠!不許去!”
可妹妹搖晃著站起來,安慰我道:
“哥哥,我沒事的。”
她那麼愛跳舞,我卻從來沒機會看過一次。
打死我也想不到,第一次看她跳舞,是在這種場合。
她瘦弱的身軀在台上如脆弱的蝴蝶,不停地旋轉,跳躍。
我眼看著妹妹落地時疼得渾身顫抖,心如刀割。
陳妙妙卻在我身後笑著說:
“哼,廢了你的腳,看你還怎麼和我搶風頭。”
“憑什麼你一個養女比我跳的還好。”
妹妹最終在一個大跳後,猛地砸在地上,她懇求地看著陳妙妙。
陳妙妙卻揚起一個笑,幹脆地把燒紅的卷發棒貼在我的鎖骨上。
“給你們兄妹倆來一個親子紋身。”
劇痛感讓我瞬間冷汗直流,
我死死地咬著牙,不發出一聲呻吟。
妹妹嚎啕大哭,她走不了路,就跪著爬到我身邊,緊緊地抱住我。
“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寶珠是不是做錯了?我不該參加這個比賽,你也就不會回來看我,今天就不會被打了。”
我掙紮著伸出一隻手,輕輕拍拍妹妹的背,安慰道:
“你沒錯,是哥哥沒有保護好你。”
“哥哥不會放過今天欺負你的所有人,你不要害怕。”
我心裏一團亂麻,
短短兩年,妹妹就從一個活潑開朗的女孩兒變成如今這樣小心翼翼。
我總以為自己安排好了一切,卻不知漏洞百出。
囑咐陳振江好好照顧寶珠,可她現在卻連家都不敢回。
安排助理給寶珠請世界頂級舞蹈老師,可卻不知道她被老師霸淩。
我悔恨無比,恨自己為什麼要把妹妹的事假手於人。
哢嚓——
徐雲舉著手機拍了一張照片,嘟著嘴給陳振江打電話:
“老公,這裏有人冒充你的親戚欺負人,還幫著寶珠欺負妙妙,你認識嗎?”
電話那頭沒說話,我以為他認出來了。
可他的話讓我失望。
“不認識,哪來的社會流氓,還敢欺負妙妙。”
“你動手處理吧,出事了我給你兜著。”
4
陳妙妙聽完,得意地笑著說:
“上一個得罪我媽媽的人,已經被扔去喂鯊魚。你倆想怎麼死?”
徐雲卻攔住她,笑著說:
“媽媽今天再教你一課,要徹底毀掉一個人,不止是毀掉她的身體。”
“更重要的是毀掉一個人的心,毀掉她的夢想和尊嚴。”
陳妙妙低頭聽著,思索片刻後揚起一個甜美的笑:
“我明白啦。”
她轉頭跑走,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幾件演出服。
妹妹立馬就直起身子,
“那是我的衣服!我攢了很久的錢才買的,很貴的,你不能燒!”
我暗暗地用力,拉住妹妹。
心裏的怒火燒的更盛,
我每年給陳振江公司補窟窿的錢,給妹妹的生活費。
買上萬件都綽綽有餘,
妹妹竟然還需要自己攢錢買衣服穿。
陳妙妙嗤笑一聲,一把點燃,
“沒關係,以後你再也穿不著了。”
她對著舞蹈團團長發號施令說:
“給我發通知,全行業拉黑傅寶珠。如果誰收她進隊,或者讓她參加比賽,就是和我陳家作對。”
妹妹的臉色瞬間蒼白,巴掌大的臉上掛滿了淚珠。
她回過頭絕望又無助地看著我。
“這裏還有一件!”
舞蹈團長從我的背包拽出一件舞蹈服,我厲聲道:
“那是我給寶珠定製的衣服,價值五千萬,你們誰敢動!”
團長撲哧一笑,嘲諷道:
“嚇唬誰呢?正版裙子在巴黎,你們倆窮鬼怎麼可能穿得起,一件高仿的破裙子,頂多給妙妙小姐當抹布。”
“哼!給我當抹布我都看不上。”
她隨手把衣服扔進火桶,片刻後疑惑道:
“咦?怎麼燒不著?”
“是不是火太小了?我再倒點油試試。”
她拿著鐵棍拚命的戳弄舞蹈服,卻不能損傷分毫。
團長臉色卻古怪起來,
“火燒不壞...這...這不會是真的正版吧?”
徐雲不悅道:
“你瘋了?”
團長著急道:
“真的!那位大師最出名的就是這件永恒係列舞衣,據說不怕水火,可以保存一生。”
“正版的背後還有標...”
說完,她就搶出衣服,
果然在衣服背後看到了大師獨家標簽,她僵硬地轉過頭看我,
“你...不會真的是明誠集團的董事長吧?!”
劇院的門忽然被踢開,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來,肅聲道:
“是誰鬧事呢?”
陳妙妙瞬間委屈地撲過去,
“爸爸,蠢豬那個小賤人,今天又欺負我...”
我卻比他更快一步,一拳掀飛了陳振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