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顧婉清出現,沈皓陽猛烈拍打鐵門。
“顧婉清!是你把我關進來的!”
顧婉清走近:“明輝傷口感染惡化。他說是你做的康複方案有問題。”
沈皓陽瞪大雙眼。
“所有方案我都嚴格驗證過。拿不出證據,你們無權抓我!”
顧婉清置若罔聞:“皓陽,你好好反省。明輝在醫院,我得陪他。”
“顧婉清!放我出去!”沈皓陽掌心拍得通紅發麻。
跟進來的沈父隻投來冰冷一瞥,轉身低語幾句,保鏢魚貫而入。
他們手持電擊棒、針鞭、鐵棍。
每一樣都足以致命。
他們將沈皓陽圍堵,工具雨點般落下。
接下來的七天,是沈皓陽此生最煎熬的噩夢。
棍棒拳腳相加,汙言穢語淬麵,手臂膝蓋淤傷遍布。
沈皓陽以為七天後能重獲自由,卻仍蜷縮在角落。
他爬向門口,被看守粗暴推回。
“沈先生,原本今日釋放,但顧女士又加了十五天。”
沈皓陽蜷緊指尖,牙關打顫,隻能發出嗚咽。
顧婉清對他,當真狠絕。
憤恨交織,沈皓陽徹底昏迷。
醒來已在醫院,稍一動彈,全身劇痛襲來。
醫生遞來研究報廢報告:“沈先生,我們盡力了,你多年的神經修複研究,全毀了。”
沈皓陽凝眉,顫抖地撫上報告冊。
從投入心血到徹底報廢,不過一周。
下一秒,脖頸被人狠狠扼住!
對上顧婉清淬滿寒霜的眼。
“沈皓陽!你竟敢背著我挪用研究資金!”
沈皓陽臉色漲紫,幾近窒息:“我沒有......資金全用在研究上!”
“撒謊!”顧婉清手上力道更重,目光狠厲如刀。
“我從未愛過你,怎會信你說的話。”
一滴淚從沈皓陽眼角滑落,滴在顧婉清手背。
顧婉清神色微動。
沈皓陽咬破嘴唇,血腥味彌漫口腔。
他終於清醒。
顧婉清與他發生關係,隻因沈明輝遠在海外,她借酒澆愁,錯將他當作沈明輝。
如此悲哀慘烈的真相,叫他如何啟齒?
更何況,顧婉清永遠不會信他。
沈皓陽望向窗外,看到不遠處的父子·,憶起往事。
沈明輝當年憑一張偽造的抑鬱焦慮報告單出國。
他告訴沈父,沈皓陽將母親死因歸咎於他,長期折磨致其情緒障礙,故而出國。
沈皓陽是醫生,一眼看穿報告造假。
沈父卻對沈明輝深信不疑。
沈明輝出國後,他立刻將沈皓陽放逐鄉下。
於是世人皆道,沈皓陽是破壞者,是毒害哥哥的凶手。
這世上與他血脈相連的父親,也從未站在他這邊。
對顧婉清,他更無期待。
剛回神,顧婉清已粗暴拽起他往外拖,不顧他剛經曆研究報廢的打擊與身體的傷痛。
沈皓陽掙紮:“你要帶我去哪?”
顧婉清毫不憐惜。
“明輝傷口惡化,我要放場煙花助他散心。你造的孽,自己償。”
抵達煙花廠,沈明輝已等在那裏。
顧婉清匆忙脫下外套裹住他:“不是讓你等我?穿這麼少感冒怎麼辦?”
溫言軟語入耳,沈皓陽幾乎懷疑醫院裏惡語相向的是另一個人。
“砰——!”
一聲巨響,刺眼火光炸開!
強烈爆炸聲震得沈皓陽耳膜欲裂,他摔倒在地。
顧婉清卻衝向沈明輝,死死將他護在身下。
這一刻,沈皓陽心如死灰。
火勢迅猛蔓延,顧婉清抱起沈明輝撤離,徹底遺忘沈皓陽的存在。
頭頂橫梁轟然墜落,徹底隔絕了沈皓陽與外界。
他抬眼,最後映入眼簾的,仍是那道匆匆遠去的背影。
每一次生死抉擇,顧婉清的選擇,從未是他。
沈皓陽緩緩閉上眼,滑落的淚水澆不滅這無情烈焰。
另一邊,顧婉清以最快速度將沈明輝送達醫院。
安置好他時,牆上電視正插播緊急新聞:“最新消息,西街後巷煙花廠突發火災,已致八人受傷,一人死亡。”
當死亡名單滾動播出時,顧婉清身體驟然僵硬,血液瞬間凝固。
名單上,赫然寫著“沈皓陽”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