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李梵娘笑著點頭，而後看了一眼杜蘭香和牛氏，兩人正在與村長分辯著什麼。

當即往杜家大門走去，杜蘭香忽然覺得有些不對，下意識回頭，卻什麼也沒看見。

不對，杜蘭香臉色一凜，李梵娘呢？

她去哪兒了？

杜蘭香幾乎本能地往家裏跑，一邊跑，一邊衝著牛氏大喊：“娘，快回家！”

牛氏不明所以，跟著往家裏跑。

杜蘭香邁開雙腿，以從未有過的速度衝進家門，卻沒看見李梵娘，連想都沒想就往李梵娘的房間衝了過去。

果然，李梵娘在她自己的房間。

“你在幹什麼？”杜蘭香瞪著眼睛，上下打量李梵娘。

此刻，她感覺自己的心正在砰砰撕扯的難受，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離她遠去。

“你已經不是杜家的人，為什麼還要來我們家？”

李梵娘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拿起一張舊帕子擦拭食指上的血跡，淡淡道：“我當然是來拿回我的嫁妝啊？”

“什麼你的嫁妝，那是我們杜家的東西！”杜蘭香攔住李梵娘的去路：“你拿了什麼？把東西留下！”

“哎呦，蘭香你這是幹什麼？”

大門外，杜大娘帶著幾個人出現，臉上帶著略有些誇張的神情：“梵娘來取回自己的嫁妝，這可是天經地義！”

“就是，話說蘭香，你這次回來，咱們可都看見了，你公婆給了你不少好東西吧？”杜蘭香臉色通紅。

這時候，村長走了進來，牛氏低著頭跟在後麵。

“梵娘，就算離開杜家，也用不著這麼匆忙，等你的房子修繕好了再搬也不遲。”

村長看著牛氏，“你們說呢？”

牛氏冷著臉點頭。

“不必了，”李梵娘拎著一個小包裹：“事情已經了結，我們還是早些搬走為好。”

杜蘭香盯著包裹，臉上帶著急切，“把你手裏的東西放下，這是我們家的！”

李梵娘將包裹舉起來，問道：“那你說說這裏麵是什麼？”

杜蘭香說不出來。

李梵娘卻當著眾人的麵，把包裹打開，露出一個油紙包，裏麵是幾本醫書。

“這幾本醫書是我父親生前所留，如今我要離開，父親的遺物也當帶走！”

醫書上有李郎中的名字和筆跡，任誰也看了也不會認為這是杜家的東西。

杜蘭香一臉不可置信，總覺得事情不對勁。

不應該是這樣！

但李梵娘和張大娘一起，在其餘幾人的幫助下，從屋子裏往外抬箱籠。

杜蘭香不死心，攔住要打開查看。

張大娘都無奈了：“我說蘭香，做人留一線，你這樣做可想過你自己的名聲？”

杜蘭香仍舊絲毫不讓。

李梵娘看著杜蘭香急切的模樣，冷笑一聲，不愧是氣運女主，感知竟然如此敏銳！

她摸索著藏在袖子中的玉佩，玉佩她已經認主，這輩子她都別想再得到那份機緣。

“既然你想看，那我就讓你看看，我箱籠裏可沒有一件你們杜家的東西！”

說著，李梵娘親自打開了箱籠。

箱籠裏麵隻有一些布料，樣子一看都是好些年前的，然後就是一些半新不舊的衣裳，以及兩個木釵，竟然一件金銀首飾也沒有。

張大娘幾人看見，都有些詫異。

杜家在村裏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富戶，被選為兵戶。

朝廷實行府兵製，百姓均田後，家中男子多，田產多的農戶被選為府兵，可免除租庸調，每年都能省下大筆銀錢，日子過得不算差，怎的兒媳婦就過得如此寒酸。

李梵娘解釋道：“以前也是有幾件金銀首飾的，自從公公去世，郎君征調從軍，婆婆總說日子過得艱難，那些金銀首飾漸漸都被婆婆拿去賣了！”

她不是原身，不會顧忌家醜不可外揚，把委屈往肚子裏咽。

牛氏怎麼做，她就怎麼說，才不會為了維護牛氏的名聲，讓自己吃啞巴虧。

這天以後，牛氏的名聲在村裏再也回不到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