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準備往中年人頭上再來一腳時,身旁眼尖的同伴立刻拉住了他:
“哦謝特,條子來了,快跑。”
“條子,他們怎麼會管這種小事...”領頭混混滿不在乎地回嘴,但還是抬起了頭。
這一下就看到了剛走出俱樂部門口,穿著警服的亨利二人。
等再回頭時,幾個混混同伴早就翻過垃圾箱跑路了。
“一群**養的......”
來不及繼續咒罵沒義氣的同伴,混混頭子慌忙連滾帶爬地遠離亨利二人,生怕被警察盯上。
警察開槍後的行政休假可是有薪水的,而他身上的案底可不少,再被抓可就完犢子了。
“boss,你說了算。”
湯姆也看到了這邊發生的事,左右活動活動脖子,隨後望向亨利。
他反正無所謂,亨利不嫌麻煩就讓他管去吧。
亨利沒功夫去管那群家夥,哥譚的混混就像蟑螂一樣,自我消耗的速度快得驚人,但每隔一段時間又會突然冒出來一堆。
不過那個被毆打的中年人,自己似乎有些印象。
二人繞過垃圾箱,隻見中年人蜷成蝦米狀,雙手死死地護住頭部,嘴角的鮮血順著下頜滴落在充滿汙水的水泥地磚上,嘴裏還在不住地求饒:
“求求你們......哈哈......咳咳....對不起....咳”
亨利走近後才發現,對方身上破舊的單薄紅色西服沾滿了塵土,褲子上還破了一道口子,露出裏麵幹瘦的小腿。
臉上發白的小醜妝容在混混的暴力下被揉搓扭曲,深褐色的卷發披散在充滿泥濘的指間。原本發白的廉價領帶也被扯斷,整個人看起來如同一個被粗暴踩過的爛番茄。
“靠,這家夥不會瘋了吧。”湯姆看了這場麵,不由得退後半步。
麵前的人雖然看起來十分可憐,但是整體給人的觀感十分怪異。
亨利似乎意識到什麼,但他還是抱著僥幸心理上前一步,伸出手在對方身上摸索著。
果然,在對方的破舊西服內側,他發現了一個已經布滿裂痕的小瓶子。
打開蓋子,亨利沉默著從瓶子中倒了兩片藥片出來,隨後把瓶子丟給湯姆。
地上的中年人這才看清自己身旁的人早已不是那群毆打自己的混混,而是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察。
而這讓他更害怕了,惹到混混大不了被狠揍一頓,可是遇上了哥譚的警察,那很有可能連命都丟在這裏。
可他又不敢反抗,隻好顫抖著任憑對方在自己身上摸索,情緒激動下連伴隨著笑聲的咳嗽都帶上了一絲哭腔。
亨利用力捏開對方的嘴,把藥片放了進去,站起來靜靜等對方的情緒平複。
從藥瓶已經模糊不清的標簽上,湯姆努力辨認出了藥品的名稱:
Nuedex,一種精神類藥物。
“法克,真是瘋子啊。”湯姆罵了一句,隨後立刻伸手摸向腰間的手槍。
對付在哥譚的瘋子一般都隻有一種特效藥,而湯姆正在考慮要不要使用它。
製止了同伴的動作,雙目已經有些無神的亨利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向地上慢慢平複下來的紅西裝中年人。
“請問這位先生,你叫什麼?”
在二人的視角裏,中年人僵硬地站起來,混混的腳印在其身上留下顯眼的印記,小醜妝在汗水與鮮血中暈染開。令人不安的是中年人那雙微微上挑的嘴角,哪怕被打得嘴角冒血,那抹扭曲的笑弧卻始終掛在臉上。
“亞瑟,警官先生,我叫亞瑟......”中年人有些顫顫巍巍的回複到。
他察覺到了麵前這兩個警察若有若無的敵意,這讓他顧不得身上的疼痛,強忍著立刻回答,生怕對方不滿意。
“你是不是個脫口秀演員,家裏現在有幾口人?”亨利繼續問道,腦海中卻已經開始迅速思考對策。
嗯?亞瑟有些茫然,說實話,他做夢都想當個喜劇演員,不過由於這該死的狂笑病,自己不說有多高的喜劇水準,有時候緊張得連一個段子都說不好。
他依舊記得自己第一次鼓起勇氣在酒吧表演,台下的酒客確實笑了,不過卻是在嘲笑自己的先天殘疾。
但現在不是思考這些的時候,母親還在等自己回去。
“兩個,警官先生,我和母親住在一起。至於脫口秀演員,我連一個段子都講不好......”
說著,一股暖流從鼻間湧過,亞瑟下意識用手背去擦,卻感到一股直衝腦門的疼痛。伸出手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抹殷紅。
“給,拿去擦擦吧。”亨利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方巾,溫柔的遞給了對方,一隻手卻摸向了腰間。
小醜,這個DC宇宙裏塑造幾乎最成功的反派,在電影漫和漫畫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對方手裏
而他現在就在自己的麵前哭著流鼻血。
盡管電影裏小醜的塑造和漫畫裏的有些區別,但是亨利可不想賭
腦中思緒萬千,他甚至想到了立刻拔槍幹掉對麵,以免未來自己莫名其妙成為那個紫色西服瘋子和蝙蝠俠play中的一環。
隻是他的遲疑,在對麵的亞瑟眼裏,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個平日裏受盡委屈的辛酸打工人哪裏被人這樣對待過,一時間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我......你......謝謝警官...謝謝。”趕忙接過亨利遞過來的方巾,亞瑟想要擦拭臉,卻又害怕弄臟了手裏的東西,惹得對方不快。
“怎麼,你嫌棄我們條子的東西臟?”旁邊的胖子湯姆插嘴道。
亨利聽了這話臉瞬間變得扭曲
你大爺的,別刺激麵前這位爺。
剛剛還覺得這家夥還能處,現在亨利隻想湯姆立刻把嘴縫上。
“不不不......我不是......咳咳。”亞瑟連忙辯解,情緒激動下,狂笑症似乎又要發作。
“別急!千萬別急......慢慢來。”亨利的嗓音甚至都有些變調,右手 像是安撫嬰兒一樣輕輕拍著亞瑟的肩膀,左手慢慢擦去對方臉上的血。
也許是對方的身軀擋住了不斷往自己胸口灌的秋風,可憐的亞瑟終於平緩了下來,他的眼眶突然有些溫潤,哽咽地向亨利道謝:“謝謝警官......你是個好人,我會記住你的。”
“哎!別別別!”亨利嚇了一跳,觸電了一樣連忙擺手。
讓你記住我了那還了得。
迎著兩人困惑的眼神,亨利清了清嗓子:
“我的意思是,哥譚像我這樣的警察還有很多,你不用記住我。這是我們這些社區衛士應該做的。”
隨後,無視了胖子湯姆跟見了鬼一樣的眼神,伸手拍了拍亞瑟瘦弱地肩膀:
“記住,我們隻是一群無名的服務者,而你,我的朋友,才是這座城市真正的英雄。”
亨利嚴肅地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