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的男人個子很高,深灰的西裝裁剪得體,不多一分,不少一分,過於嚴肅的打扮。
但因為身形高大挺拔,肩寬腰窄,就仿佛剛從秀場裏出來。
咖啡廳裏音響卡頓,流行音樂切成了版本老舊的圓舞曲。
李善儀看著顧寒聲走過來,闖入這張驟然沉默的桌子,在她身邊自顧坐下,“在相親?”
語氣很親昵自然。
就好像分別隻是昨日,重逢沒有隔了三年。
李善儀端起咖啡杯,小口小口吞咽著冰涼的咖啡。
香氣順著口腔充盈,又變成苦澀。
三年前,她被告知真正的鄭小姐已回歸,她隻是個鳩占鵲巢的私生女時。
她想找顧寒聲,但,隻等來顧太太的一巴掌。
然後她斷了手,差點又沒了命。
才成為李善儀。
現在,顧寒聲卻來找她。
李善儀覺得身體裏有什麼冷掉,沉墜的心臟跳得緩慢而重。
顧寒聲靠過來,身上的西裝撲著男士淡香,是冬日冷泉裹著雪鬆的氣息。
“玩夠了沒有?我找了你這麼久,真打算跟我一刀兩斷?”
莊程怒視著他,目光又落在李善儀冷硬的表情上,頓住。
“李小姐不介紹一下?”
李善儀說:“我以為是你朋友。”
語氣沒什麼波瀾,她的目光甚至不在身邊男人身上停留,寧可看著莊程那張自信的臉。
莊程笑道:“那就好,那這位先生認錯人了,我們在談話,請你......”
“鄭寶悅。”
顧寒聲看著她。
他的聲音很沉靜,眼底的溫度卻冷了。
三年前鄭寶悅不說一聲就出國,說什麼專研學業誰也不見。誰也不知道她鬧得什麼脾氣,顧寒聲把德國翻遍了也找不到人。
要不是因為有人發現鄭寶悅的蹤跡,他現在還不知道她丟了她的大提琴,跑到這偏遠小城裏玩相親。
他這個正牌未婚夫還沒發脾氣,她倒好,冰著臉說不認識他。
“寶悅,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她平靜的視線對上他壓抑的怒氣,她說:“你找鄭寶悅?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