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陳翔的話後,學生們的臉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震驚。對於他們來說,這樣的答案屬實讓人意想不到。
陳翔微笑地注視著學生,張了張嘴剛要繼續說下去,就聽一陣清脆的鈴聲忽然響起,於是便說了句下課。
在班長的“起立”聲中,同學們一道站起身來,齊齊地抬起手來,向陳翔敬了個禮。
陳翔見狀,便也抬起手來回禮,隨後在說了句“解散”後,拿起桌上的教案徑直沿著台階走了出去。在經過許洋身邊時仍舊保持著目不斜視的姿勢,看都沒看對方一眼。
許洋先是一怔,繼而迅速起身,追了出去。
稍頃,在換好衣服後,陳翔走出了教研室。盡管一眼就看到了走廊裏的許洋,他卻仍一聲不響的從對方身邊擦肩而過,步伐穩健不慌不忙的來到電梯間門口,按下了前往一樓的電梯。
須臾,電梯門隨著叮咚聲向左右兩側緩緩打開,陳翔自顧自地走進電梯,剛想關門,就見許洋一個健步衝了過來,站在了他的身邊。
陳翔訝異地看了一眼許洋,隨後又泰然自若地看向了電梯門,淡淡地說道:
“幾樓?”
許洋驚訝地側頭看向陳翔,對方的聲音依然很有磁性,然而裏麵卻透著說不出來的冷漠,就像是一塊冰,讓人聽了後心裏說不出來的難受。
也正因此,兩個人雖是肩並肩的站著,卻一句話都沒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感覺很是漫長,終於隨著再次叮咚響起,電梯到了一樓,門被打開,陳翔徑直走了出來。在繞過立於大廳正中的寫有中國人民警察誓詞的紅色影壁牆後,走出了教學樓門,來到了外麵的停車坪。在用鑰匙按動車門後,剛想上車,就聽許洋在身後說道:
“陳警官,麻煩稍等一下。”
陳翔轉頭看向許洋,見是電梯裏的那人,先是一怔,繼而問道:
“你找我?”
“對,我叫許洋,是春城市公安局的。”
許洋邊說邊小跑著來到陳翔麵前,從衣兜裏掏出介紹信遞給了對方。
陳翔訝異地看了一眼許洋,隨後伸手接過介紹信,低著頭匆匆地看著上麵的字。看完一遍後,才又抬起頭來說道:
“你們那邊有案子,希望我協助?”
“對。”
盡管對方仍舊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冰冷態度,可秉持著禮下於人必有所求的想法,許洋仍笑著說道,
“他們說陳警官是刑偵鑒定專家,被譽為警界福爾摩斯,而且為人古道熱腸,一定會幫忙,所以......”
“我沒空。”
陳翔忽然打斷了許洋的話頭,在將介紹信遞給對方後,他徑直開門上車。在許洋愕然的注視下,緩緩搖下車窗,探頭說道,
“再說我也沒有幫忙的義務。”
說著,不等對方說話,便發動了車子。在許洋的注視下,車子越走越遠,瞬間消失不見。
許洋沒想到自己從大老遠的地方趕來,居然遇到了這麼一個軟硬不吃的家夥,碰了一鼻子灰,不禁被氣個半死,朝著陳翔剛才離去的方向,大聲喊道:
“真以為離了你這個臭雞子就不做槽子糕嗎?行,既然你不願意幫忙,那我也有自尊,大不了自己幹。”
說完,許洋氣呼呼地走出了學校,來到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返回了賓館。
賓館房間,許洋壯著膽子給石修打去了電話。作為父親的結義兄弟,他打小就在對方的疼愛下長大,雖不是父子,情感上卻勝似父子。
盡管如此,許洋卻也知道,情感歸情感,事情還是得做好才行。
果不其然,一聽到許洋有了為難情緒,電話那端的石修立刻說道:
“許洋,當初可是你信誓旦旦跟我說,陳翔是個人才,應該請來幫忙。怎麼?現在見硬就回,想做逃兵?那可不行!既然你決定做了,就是再難,也得咬牙堅持著做下去。”
許洋原本以最舒服的姿勢半躺在沙發上,一聽這話,心中頓時一驚,立刻坐起身來,懇求道:
“石局,不,石叔叔,你也知道我性格,要不是沒有辦法,也不可能放棄對不對?我是真的沒法子了。”
“沒辦法溝通也得溝通!”
石修怒吼道。沉默數秒,他的聲音又柔和了下來,心平氣和地說道,
“許洋,你是警察,以前即便麵對再難的案子,受了再重的傷,也都一直咬牙堅持著,從沒說過放棄,我希望你這次也一樣。不要見硬就回,更不要有摔耙子的行為。”
說完,不等對方表態,石修就掛斷了電話。
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聲”,許洋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的心情。立刻再次差到了極點。在將手機扔到一旁後,他重新躺到了沙發上,無奈的閉上了眼睛。
此刻,許洋非常羨慕鴕鳥,每當遇到困難時就能把頭埋進沙堆,自己卻隻能想辦法解決,有時甚至身邊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
商量的人......?忽然,許洋腦海裏浮現出了郝玫的身影,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立刻睜開眼睛拿起手機,撥打起了對方的電話。
自從許洋離開春城前往濱州,郝玫便繼續屍檢,希望能夠找到線索,盡快破案。此刻,她正坐在檢測台前,聚精會神的透過高倍放大鏡看著裏麵的組織。
手機鈴聲忽然響起,郝玫看到屏幕上跳動著許洋的名字,不禁微微一笑。在起身到外麵洗了個手後,接通了電話。
“許隊,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回來?”
許洋聽到郝玫調皮地笑聲,心中原本的煩悶頓時一掃而光,忍不住打趣道:
“怎麼了?想我啊?”
郝玫聽到這話,臉上頓時一紅,瞬間露出了羞赧的表情,嬌嗔地說道:
“這麼大人了,怎麼說話還是那麼沒深沒淺?嘴上連個把門的都沒有。要是被你手底下的那幫兄弟聽去,肯定又要開玩笑。”
“開玩笑就開玩笑嘛。”
許洋不以為然地說著,說到這裏,他忽然意識到了郝玫的心思,於是便又笑著安慰道,
“再說了,我是隊長,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