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灌藥

慶功宴舉辦是在晚上，沈雲雀下午閑來無事就睡了會兒，可是一睡就睡到了酉時。

酉時四刻，馬婆子大搖大擺地來到了後院，身後跟著幾個粗使丫頭和幾個府裏的家仆。

見沈雲雀還在睡覺，馬婆子直接毫不客氣的將她從被窩裏拽了出來。

“二小姐，要入宮了，理應梳洗裝扮才好。”馬婆子是沈夫人旁邊的婆子，被夫人派來為二小姐梳妝打扮，加上之前的事兒。馬婆子一點好臉都不給。

“馬婆婆你這是幹什麼！”冬夏端著一盆的水剛進入屋內就瞧見了這一幕，驚的手裏的水盆都拿不穩了，咣當一聲灑了一地的水。

沈雲雀見來勢洶洶，頓感不妙，朦朦朧朧的看著眼前這一波人。

隻見馬婆子一抬手，囂張至極：“把藥給二小姐端上來，早些喝了，好早些入宮。”

“二小姐，你就乖乖喝了這碗藥吧，別讓老奴難做。馬婆子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藥，送到沈雲雀麵前，皺巴巴的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沈雲雀瞥她一眼：“馬婆子這碗藥不會是毒藥吧？”

馬婆子根本不給沈雲雀拒絕的機會，招呼後麵的丫鬟們抓住她。

“你幹嘛！”沈雲雀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話語間，丫鬟們已經走到沈雲雀麵前，二話不說就抓住沈雲雀的胳膊。

她表情沉重，反手別開一個丫鬟的胳膊，腿隨之踹了上去，丫鬟們驚叫出聲。

右手死死薅住衝上來的丫鬟的頭發，典型的女生打架名場麵。

薅頭發、扇臉、咬、抓、撓……

馬婆子早就想到沈二小姐會這樣，笑著招呼著幾個家仆，幾個家仆不由分說直接壓製住沈雲雀。

完了！沈雲雀腦子裏就隻有這一個想法，可是眼前這架勢，沈雲雀雖有蠻力，可也鬥不過這麼人，還有與自己力量懸殊的家仆。

“小姐！馬婆婆你幹嘛！快放開小姐！”冬夏被幾個受傷的丫鬟控製著，拚命喊道。

馬婆子不理會，短又粗的手狠狠掰開沈雲雀的嘴，強行掰開將藥灌了進去，那碗藥盡數灌入她的口中。

“二小姐還是乖乖聽話，不然有你好看的！”馬婆子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惡行，猙獰的笑著。

沈雲雀被嗆著咳了好半天，冬夏在一邊嗚嗚哭著，替小姐擦幹淨臉上的藥水。

她伸手擦了擦從鼻孔裏灌出來的藥水，突然笑了：“威脅我啊？”

冬夏被自家小姐的笑給整懵了，也停止了哭聲，可憐巴巴看著小姐。

“啪！”沈雲雀抬起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幾個丫鬟立馬走上前。

小手結結實實落在馬婆子粗糙肥胖的臉上，顯出幾道紅印子，這一巴掌把馬婆子給扇懵了，站著半天才回過神。

“你算什麼東西！敢威脅我？”沈雲雀手指狠狠指著要衝上前的丫鬟們，“我要是受傷了，你們都得誅九族！”

丫鬟和家仆們均愣在原地不敢上前，都怕會被受牽連。

馬婆子氣的臉發紫，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沒有再說話，她不敢再做出點什麼，畢竟夫人交代的事情已經做成了。

想到這裏，馬婆子還是露出了的敬業的笑容：“二小姐放心，藥效沒有那麼快，兩個時辰後才會起效。”

沈雲雀還沒來得及問這是什麼藥，轉眼間，馬婆子帶著那群奴仆，大模大樣的離開了。

“小姐，這到底是什麼啊？”冬夏手裏捏著一張帕子，給小姐擦著臉上殘餘的藥水，五官都快皺到一塊了。

沈雲雀麵色沉重的望著門口，沒有答話，隻是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馬婆子有什麼目的呢？她要入宮參加慶功宴，如若在宮中出了什麼事，整個沈府就會惹禍上身，是奉誰的命？

沈雲雀本來是想找個大夫看看，可是等她穿上衣裙後，就被馬婆子“請”上了馬車。

這會兒已經是酉時七刻，天色已然沉下來了，而且按理說，小姐入宮，隨行丫鬟是不可以入宮的，於是冬夏便隻能陪著小姐到宮門口。

車夫駕車一路行至宮門口就停下了，到了宮門口，馬車就不得入內了，沈雲雀一襲青色衣裙，在深夜中倒與黑夜襯的很。

“小姐……那藥不會有事吧？”冬夏在小姐下馬車後，還一直惦記著這一件事，說起話來都有些帶著哭腔。

沈雲雀伸手為她擦了擦淚水，軟聲安慰：“沒事，你放心，你家小姐不會出事的。”

冬夏吸了一口鼻涕，狠狠點了點頭，最後眼睜睜看著宮門口漸漸消失了的身影。

那抹青色背影漸漸越來越模糊，最後消失在宮門口那一條甬道中。

冬夏在宮門口又站了好長時間，她的雙手不停的搓著手裏的帕子，顯然她根本不相信馬婆子送來的藥，隻是個普普通通的藥湯。

她在宮門口反複走來走去，小姐的話也根本沒辦法使她安心，這麼來回走了幾步，竟然額頭上沁出了冷汗來。

一道馬蹄聲漸漸駛近，那是兩匹身材高大的上等踏雪烏雅，織綿車蓋，嘚嘚的馬蹄聲停了下來，馬車側邊的輕紗簾子被一雙修長的手掀開。

一雙帥氣的臉呈現了出來，緊接著，墨白上前將那個腳步焦灼的丫鬟喊了過來。

“殿下，是沈二小姐身邊的丫鬟。”墨白道。

蕭王殿下微微點頭，隨後在冬夏愕然的目光中，緩緩吐出幾個字：“出什麼事了。”

這一句本是問句，被他輕聲說出來，仿佛並不像是問句。

眼前寒氣逼人的蕭王殿下，在冬夏眼中，卻是一個隨時可以活剝人皮的怪獸，她渾身上下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蕭王殿下似乎並沒有什麼興趣再等下去，於是擺了擺手，示意丫鬟退下。

輕紗簾子快要被合上的時候，冬夏忽的道：“殿下。”

蕭王殿下手上動作一頓，黑眸落在丫鬟的身上，有些厭倦的皺了皺眉，聲音冷冷的開口：“說。”

冬夏許是覺得蕭王畢竟是小姐的未來的丈夫，再加上如今能相信的人也隻有蕭王了。

“我家小姐被馬婆婆灌了藥。”冬夏語氣匆忙，看向蕭王的眼睛時，恐懼的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