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綏安:“我不動就是,你先鬆開我。”
林冬梅看他那樣,應該是咬牙切齒對她很厭惡的狀態。
可因為受了傷,他的聲音綿軟無力,聽著倒是有些弱唧唧的可憐感。
“哦,那行。”林冬梅應了。
收回手的時候,她才明白他剛剛為什麼會是那反應。
她剛剛怕他亂動扯到傷口,著急撲過去摁他的時候,竟不小心將雙手摁在了他的胸前。
龍抓奶手都沒她這麼準的。
林冬梅猛的縮回手,別過頭:“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靳綏安本來已經緩過勁兒來了,看著她偏過頭,耳朵紅透的模樣,先前那股尷尬再度湧上心頭。
他凝神盯著林冬梅,心裏的感覺也是複雜。
從得知林冬梅要嫁給他爸開始,他就對她沒有一丁點好感。
覺得她是個貪財市儈的壞女人。
畢竟她比他才大三歲,卻甘願為了高價彩禮嫁給他爸,能是什麼好東西?
可她昨日退婚,退彩禮的舉動,卻又說明她不是他所想的那樣的人。
而她在發生了昨天他攔住她,警告她,不歡而散的事情後,還能在今天看到他受傷,毫不猶豫的救他,更說明了她心地善良。
之前,是他誤會她了。
“沒關係,是我要謝謝你救我。”靳綏安低聲說。
“不用謝,換了是別人,肯定也會幫忙的。”
“不過,你怎麼會醫術?之前沒聽說你學過。”靳綏安又問。
林冬梅聞言心裏一凜。
他當然不可能聽說,因為她本來就沒學過!
要不是昨天重生,忽得空間和記憶傳承,她今天就是遇見靳綏安這種情況,她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救不了一點。
不過她既然決定了往後要做個救死扶傷的大夫,會醫術這件事情,就一定要過明路。
“我隻是機緣巧合之下,學了點皮毛而已,你剛剛都沒看見你的傷口,我縫得有多醜。”
林冬梅說著,撐大盈盈水潤的眸子看他:“你之後看到傷口縫的很醜,留了疤,可不許找我麻煩啊!”
“你傷口太大,不縫起來的話止不住血,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靳綏安聞言腦子突突的。
所以她不會醫術,幫他縫合傷口,給他止血,都是瞎貓撞死耗子?
他成了她的實驗品?
“你不會醫術,為什麼會隨身帶縫合的針線?還有這些草藥......”
靳綏安妄圖證明自己不是小白鼠。
此時的他是真心慌,他甚至想要將自己包紮好的傷口給扒開,看看她有沒有把他給縫壞。
“這些草藥是我剛剛上山的路上挖的,縫合的針線是我備著,想著如果運氣好能抓到小兔子什麼的動物,可以拿來練手用的。”
“我也沒想到會遇上你,直接就用你身上了。”
靳綏安聞言天都塌了。
所以他還真是她練手的小白鼠???
林冬梅看著他一臉麻木,小聲道:“雖然我縫的傷口不好看,但是我縫得很認真的,而且我用草藥幫你止住了血,沒給你治壞。”
她妄圖證明,她雖然菜,但是效果絕佳。
靳綏安:“......”
他能計較什麼?
雖然她把他當小白鼠給縫了,但她確實救了他一命,他得認。
“不管怎樣,謝謝你救了我。”靳綏安說。
林冬梅鬆了口氣,又道:“你現在傷成這樣,也不方便移動,我去喊人來抬你下山,你在這兒等我,怎麼樣?”
雖然來回的耗時多,但這是目前唯一的解決辦法。
“不用,我自己走下去,不能讓人知道我受傷了。”靳綏安當即拒絕。
林冬梅擰眉:“你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怎麼自己走下去?你不怕剛包紮好的傷口又崩裂?”
“我小心點就行。”靳綏安堅持。
林冬梅看著他,抿緊了唇。
她了解靳綏安,知道他這人向來固執,說一不二,他既然這麼說了,就算她堅持去找人來抬他,他也不會乖乖留在原地等她回來的。
這山太大,下山的路也不止一條,一旦他離開她的視線,她根本不可能找到人。
“那我背你。”林冬梅說。
她知道,靳綏安會這麼做,是不想拖累林國安。
畢竟他的身體實在太差,要是知道靳綏安受了這麼重的傷,激動之下背過氣去,也不是沒可能。
靳綏安沒說話,隻是看著她那小身板,眼神分明透露著:就你這小身板,能背得動我?
林冬梅氣得瞪眼:“你少看不起人了,我可是能跟村裏那些男人一樣,挑一滿擔穀子的!”
他當然知道,他還親眼見過她挑。
那時他就想,她小小的肩膀,怎麼就擔得起那麼重的穀子?
他們這邊收稻子的時候用籮筐裝穀子,一邊五十斤,一擔是一百斤。
“我不止一百斤,而且山路難走,我傷在腹部,受到擠壓傷口會出血的。”
總結就是不用她背。
林冬梅當然知道他說的都是事實。
她點頭:“那行吧,你自己走,我跟著你,實在不行,我再背你。”
靳綏安這次沒拒絕:“好。”
“那你先坐著緩緩,喝點水,等你休息好了再走。”
林冬梅把灌了的靈泉水遞給他喝。
靈泉水雖然不能直接幫他治好傷口,但是能加速傷口的愈合,也能減輕痛感,恢複體力。
靳綏安接過,喝了一口。
清潤微甜的口感劃過,靳綏安不由得一怔。
這水加了糖?
他轉頭正想問林冬梅,卻見她正蹲在地上,用小鋤頭小心翼翼的挖著東西。
她側對著他,從他這個角度看去,能看到她晶瑩剔透的測臉,認真專注的眼神。
專心挖東西的她,唇瓣輕抿,身上好似籠罩著一層光,美麗又莊重。
靳綏安感覺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重重的敲了一下,心跳微亂。
剛喝過水的他又覺口幹舌燥,再度將瓶口對準自己,大口大口的喝水。
林冬梅挖完草藥,將它收到背簍裏,然後起身來到靳綏安麵前。
“你休息好了嗎?好了咱們就出發。”
靳綏安輕輕點頭。
隨後,兩人一同下山。
靳綏安身上有傷,走得很慢,林冬梅便慢悠悠的跟在他的身邊,在腦海中不斷的吸收複習著已經浮現出來的醫學知識。
兩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卻詭異的平和了起來。
林冬梅把靳綏安送回了家。
“你回頭還是去醫院重新處理一下傷口,別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好,今天多謝了。”靳綏安應了。
“不用謝,我先走了。”林冬梅衝他擺了擺手,大步離開。
靳綏安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有些恍神。
她跟他想的,真的完全不一樣。
林冬梅不知道靳綏安對她的看法有所改觀,也不知道,林家醞釀了一場風波,正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