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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從副本退出來了。

結果睜開眼是在網吧，空氣裏彌漫著嗆人的煙味。

我記得那天我在這打完通關指令，係統卡了一下。

然後再醒來就是現在了。

我感覺又渴又餓，趕忙跑去了附近的便利店。

當拿著水和便當結賬的時候，結果怎麼刷都付不了款。

機器彈出提示：【非人類用戶，係統無法識別。】

後麵排隊的人都開始看熱鬧，有個男的還笑道：

“這也太逼真了，現在連NPC都能跑出來嚇人了？”

旁邊一個女生舉起手機湊過來：“你看她那眼神，跟我們有什麼區別啊？”

我捂著臉慌忙跑回家。

回到出租屋，我手抖著想要打開電腦。

可輸入完密碼，跳出來的不是歡迎界麵，而是一張公告：

“模擬體時晚清測試失敗，回收已完成。請勿偽造玩家身份。”

但我不是偽造的。

我就是時晚清。

我強撐著跑去派出所。

警察問我名字，我如是說了。

他愣了一下揉揉眼：“你說你是誰？”

“我是時晚清。”

他笑了：“你有身份證嗎？”

我摸了摸口袋，裏麵原先的證件不知被誰換成了網吧續費七折的卡片。

那一瞬間，我臉火辣辣的疼。

被趕出來後，我又去了以前實習過的心理診所。

以前實習很累的時候，季淵每次都會買杯熱咖啡給我送過來。

他開車接送我，說堅持不下去也沒關係，他會養我。

還說不管我變成什麼樣，都是他最喜歡的寶貝。

可現在，他不認我，全世界也不認我。

就連我自己，都快認不出我了。

醫生過了好久才走出來，他看了我一眼就轉過身，用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語調說道：

“你不是病人，別來浪費我的時間了。”

“我...”

“你隻是劇情裏麵的模擬人格，你要真把自己當人，那就該回到自己的劇情裏。”

我聽完腦袋嗡的一聲，世界一下子像站在了我的對立麵。

我想起之前看的一句話，當你在瘋人院說自己沒瘋時，所有人都會覺得你瘋了。而你要是真瘋了，那就是真瘋了。

門外一輛巡邏車從街口開過來，循環放著廣播：

“今日疑似模擬體出逃劇情，請各位市民提高警惕，遇見可疑人物及時報警。”

我低著頭，這時手機彈出了一條熱搜視頻。

標題為：【遊戲副本情感事件全網持續發酵，主設計師回應爭議】

季淵穿著黑色襯衫出現在畫麵裏，他坐在那張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辦公室椅子上。

記者問他：“有傳聞說那個名叫時晚清的AI，是你以女朋友為原型開發的？”

他淡淡的笑了笑：“這是一場誤會，她隻是係統根據用戶畫像隨機生成的模擬體罷了。”

“我們的技術人員已經在攻克相關的bug，後續會在遊戲裏給大家帶來更好的情感模擬體驗。”

下一秒黎薇出現在鏡頭裏，她坐在他身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記者緊接著就把問題拋給了她：“她和你長得那麼像，你會不會害怕有一天她真的會代替你的位置？”

黎薇抽著鼻子小聲說：“其實我真的不怪她，她可能隻是入戲太深了，做為一串代碼我還挺心疼她的。”

在一串快門聲中，黎薇歎了口氣補充道：

“我們真的希望她能好好做自己的事，別再那麼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我關掉手機，整個人止不住的發抖。

我隻是想證明我曾經存在過。

可他們卻用劇情需要把我從活人寫成了笑話。

我蹲在街角，不覺間把嘴唇都咬破了。

但我不敢哭。

因為一哭會讓自己看起來更像瘋子。

這時一個人走過來扔了件外套在我身上。

“你不是NPC。”

“我知道你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