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曾經在馴化廠裏，我學到的第一課就是趁著看管不注意，鑿開通電的項圈。

那些不願回想的，如今成了救我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潰爛的皮肉生生被撕開，我卻連一絲一毫疼痛都感受不到，赤著身子衝向大門。

“攔住她！快攔住那個賤人！”

林修遠冰冷的聲音在黑暗中炸開。

我推翻了幾個試圖抓住我的保鏢，指甲深深摳進門縫，用盡全身力氣撞開門。

“第一次見活的公交車，有錢人玩的就是花。”

“哎，美女，別跑啊，跟哥哥快活快活，哥工地裏有的是人。”

閃光燈無死角地照著我，我怎麼躲都躲不開，隻能捂住胸口，跌跌撞撞地衝進一條小巷。

在垃圾堆裏拽出一塊肮臟腐臭的破布裹在身上。

“聽說弄她就能拿一百萬？”

為首的男人搓著手，一臉淫笑地向我走來：

“反正都被那麼多人玩過了，不差我們幾個。”

“果然是有錢人家的千金，瞧瞧這皮膚......”

我止不住後退著，直到退無可退，後背抵上冰冷的磚牆。

“滾開！”

遮羞布二次被扒下的一瞬間，腦子裏最後一根弦斷裂。

我抄起牆角的鐵棍，用盡全力砸向他的腦袋。

“砰！”

溫熱的血濺在我臉上，我仍舊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歇斯底裏地尖叫。

七年的屈辱、痛苦在這一刻全部爆發。

“簡寧！”

熟悉的聲音讓我渾身一僵。

我緩緩轉身，看見林修遠帶著十幾個保鏢站在巷口。

他英俊的麵容在路燈下顯得格外冷漠。

但我已經認不出他了。

在我眼裏，他隻是又一個要來傷害我的人。

“別過來！”

我揮舞著鐵棍，眼淚混著血水往下流，

“我要見我的孩子！把安安和平平還給我！”

林修遠皺了皺眉，示意保鏢上前。

我立刻像受驚的小獸般後退，鐵棍在身前胡亂揮舞。

“滾開！都滾開！”

聲音已然支離破碎。

“我隻是想見我的孩子......我隻是想抱抱她們......”

鐵棍“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我突然跪了下來，一個接一個地磕頭：

“求求你，我什麼都願意做......學狗叫也好，被那些人作踐也好，隻要把女兒還給我......”

“修遠，不，林總，她們是你的親生女兒啊。”

林修遠的神情在路燈下晦暗不明。

他眼中閃過一絲我幾乎要錯認為心疼的情緒。

但轉瞬即逝，快得像是我痛極產生的幻覺。

“簡寧，你有什麼資格提這兩個野種？”

“在你背著我發騷的時候，我們就徹底完了。”

這句話像鈍刀割開舊傷。

我仰起頭，突然笑了。

眼淚早已流幹，隻剩下眼眶灼燒般的痛。

“我還要說多少次你才能相信，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是媽媽和我說她胃疼，讓我去酒店接她。

可我剛進房間，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修遠！你怎麼在這裏？”

簡薇薇甜膩的聲音從巷口傳來。

她親昵地挽住林修遠的手臂，目光落在我身上時，抬腳用力碾住我的手：

“這不是姐姐嗎？怎麼，拍賣會那麼多男人都不能讓你盡興，非得上野外找刺激？”

她彎下腰，掐住我腫得不成樣子的臉蛋：

“正好，我改主意了，現在我想要混血寶寶，聽說外國人那裏都挺......姐姐，下半場的拍賣會就辛苦你啦。”

“夠了。”

“你們幾個，把簡寧送去醫院。”

林修遠突然打斷她，聲音不大，卻讓簡薇薇立刻噤聲。

他輕瞥了我一眼：

“今天就到這裏，孩子不急於這一時。”

簡薇薇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修遠，我們說好的......”

林修遠突然捏住她的手腕，五指絲毫沒收著力道：

“我說，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