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從來不是做誰的附屬品,也更不是當誰的孫女。
以她的本事,如果她願意,她遇風雲會化龍,她會是最強的那個。
“哥哥,我困了,想睡覺。”
換了話題,黎燃側身躺了,周臣深愕然:她一直都比較粘他,這還是第一次,打斷他的話。
“行,那你休息。這是VIP病房,我就睡外麵沙發,你有事喊我。”
幫她掖了被子,關了燈,周臣深躺到外麵沙發。
夜色漸深,裏麵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沒有,周臣深睡不著,也有些擔心她,便起身去看看。
裏麵連床頭燈都關了,周臣深走進去,床上是空的,摸了摸床鋪,是涼的。
他心頭一頓,快速去往窗邊,窗戶虛虛開著,外麵沒有人,正當他要打電話尋人的時候,一回頭,看到黑乎乎的牆角位置,坐著一個小小的人兒。
八月的天氣,青州不冷也不熱,涼爽得很,連空調都不需要開。
黎燃一雙眼睛,微微半眯著,從周臣深進來,又到他瞬間精神緊張去往窗口的過程,她都看得仔仔細細!
甚至,連他拿出手機要打電話的動作,也被她收入眼底。
直到,他發現了她,她目光微微輕晚,唇角淺淺揚起:她賭贏了,她就知道,周臣深是擔心她的。
“床上睡得不舒服嗎?要在地上睡。”
找到了人,周臣深緊張的心,也終於落回了實處,黎燃看著他,黑亮的眼睛融入夜色,她動了動唇,小小聲回:“我留在這裏,是不是會連累你?他們知道我沒死,會卷土重來的。”
他們,是紅桃A的人。
她是一個叛逃者,是不被允許活著的人。
但這次她沒死,那些人全都死了......師父,不會放過她的。
“瞎想什麼?他們要是再敢來,我會讓他們把命全都留在這裏。”
伸手摸著她絨絨的腦袋,洗過的頭發,已經變得柔軟,還香噴噴的,終於有點小女孩子的樣子了。
“睡吧,別瞎想。等你傷好了,哥哥帶你去逛商場,買衣服。”
他不會養小姑娘,這是第一次養。
想要把這麼厲害的小姑娘留在他的蝕光小隊,周臣深肯定是要下些功夫的。
接下來的時間,一連幾天,周臣深都在醫院陪她,黎燃也越來越粘他,一眼看不到,就慌得像是再度被家人拋下的小鹿似的,滿眼都是惶恐的淚意。
周臣深:......
心頭微微揪緊,看她掉眼淚,他比她還疼。
“傷好得差不多了,明天就辦出院。燃燃,你出院之後,有什麼別的打算嗎?”
周臣深看了眼她的傷口,愈合得速度挺快。
“你不要我了嗎?二哥,我沒有別的地方,我隻有你。二哥,你別不要我,別丟下我好不好?”
黎燃敏感得很,馬上聽出他話裏的意思,頓時拉著他的衣角,眼淚又要流下來。
周臣深:......
他這是撿了個哭包吧!
“沒說丟下你。是怕你萬一有別的計劃,我總不能耽誤你。”
伸手幫她擦淚,又捏了捏她依然沒長多少肉的小臉,周臣深想著,怎麼長點肉這麼難?
還是皮包骨。
“我沒有家人,也沒有親人,我是被師父出賣的。所以,我沒有別的計劃,我就想跟著二哥......”
黎燃的低了頭下去,她不想喊二哥,她也不想認爺爺當孫女......她隻想當,他的人。
“行,那你就跟著我。”
話音出口,黎燃倏然抬起的眼中,再次有了光。
當天下午,周臣深幫著黎燃辦理出院,沈既明說:“這是要帶著小女朋友回去了?不過,你大夥子龍精虎猛的要注意一下。小姑娘體弱,傷得重,你鬧的時候,注意下分寸。”
都是死黨,好友,說話沒個把門的,周臣深給他一肘記:“狗嘴吐不出象牙,別胡說。”
沈既明:......
有勁你是真使啊,打得真疼。
總部基地,蝕光小隊整隊撤離,裘在飛過來,笑嘻嘻的與眾人打招呼“各位兄弟,這就走了啊。也不知道這以後山高水長的,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麵。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譚局給的處罰,還真的挺重的,不就是完不成任務嘛,瞧把你們罰的,都趕出基地了。這事要是傳出去,咱總部基地的王牌小隊,名聲可就掃地了,丟臉丟到家了。”
這哪兒是送行?
這是找罵來了。
“哎呀,我當誰呢,屎殼郎打哈欠,滿嘴噴糞,這可真是臭死了。不過我打眼一看,原來是裘隊長啊,那就能說得通了。裘隊長羨慕我們搬出基地,這事好說。我回頭就給譚局也打個報告,幫你們小隊也申請一下搬出去?”
程野拍著手說,高高大大的身板,一身正氣,頓時就把裘在飛給比了下去。
兩人都是各隊的副隊長,論職銜,誰也不比誰差不多,唇槍舌戰,別人也不插手。
“程野,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是你們完不成任務被處罰了,跟我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當然有關係。畢竟我聽說,我們小隊被處罰,是因為有個見不得光的狗東西王八蛋,暗中打了小報告,所以我們才會被罰!不過我這人吧,一向心善,我就祝那狗東西吃飯噎死,喝水嗆死,走路被撞死吧......反正也不是個什麼好玩意,我這祝福送得不錯吧,裘副隊長?”
程野這話說得,跟指著和尚罵禿驢有什麼區別?
偏偏裘在飛還隻能裝不知道,實則快要氣吐血了!
“裘副隊長,那我們就走了啊,別送。”
程野笑笑,伸手拍著裘在飛的肩,用了些暗力,裘在飛咬牙,身形站得筆直。
又一把甩開他:“帶著你的廢物小隊,趕緊滾!還有,見了周臣深,給我帶句話,早晚,我會讓他嘗嘗手下敗將的滋味!”
哦!
蝕光小隊一行人都笑了:隻會說狠話的蠢貨,成不了什麼氣候。
眼看這些人終於離開,剛剛還一身狠勁的裘在飛忍不住痛叫一聲,捂著已經脫臼的肩膀,氣得叫喚:“姓程的,你他媽給老子等著......來人,送我去醫院。”
練鐵砂掌的嗎?
勁這麼大!
今天撤離總部基地,林桑榆並沒有來,她武力值不行,搬家也用不到她,她幹脆請了假,約了小姐妹去逛街。
“這怎麼可能?你的意思是說,周臣深在外麵撿了一個野丫頭回來,就直接對你冷臉了?他沒毛病吧!但凡長個眼睛的男人,都知道你有多美,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