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想要我做什麼？”

葉蒲用流利的英語問。

從小學起她的英語就是全校第一，從無例外。她的發問散漫，且語調曼妙，叫安德森驚喜不已。

他招架不住那些高音卓越的女孩。幸好眼前人不是。

“很簡單，帶我去安全的地方。”

葉蒲點點頭。

兩人先後鑽出窄巷。

安德森比劃著僅比他手掌寬的窄巷縫隙，砸舌：“難以置信！我是怎麼進去的？你對我使用東方功夫了嗎？”

葉蒲攔了輛出租，用當地方言跟司機說了幾句話，出租車便開得飛起。

“哇哦——東方速度！”

安德森看著追蹤而來的黑車被遠遠甩在後麵，又淹沒在車海中，將頭鑽出車窗外朝殺手們豎中指。

茶褐色發絲飛舞，越發襯得他桀驁迷人。

如果腰間的槍支收走，或許葉蒲會有心情欣賞這份異域風情。

電話鈴聲響起。

安德森接起電話，用睿典語與對方交流：“亨利，你應該和我一起出來，我愛東方，這個國度充滿驚喜。”

“酒吧械鬥？拜托，別說掃興的話。今天可是浪漫的一天。我遇到了一塊甜甜的東方小蛋糕。”說著，安德森看了葉蒲一眼，見她神色如常與司機聊天，他眉尾揚起，放浪輕佻，“我想我會給她留下難忘的一夜，或許還有個流淌著高貴血脈的孩子。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品嘗小蛋糕的滋味。”

司機用方言跟葉蒲保證：“娃娃們放心，老叔開車幾十年了，絕對能在你朋友死之前帶他看完上京。就是老叔有點奇怪，他看著比我家泰迪還有活力，不像明天要掛的人。”

“回光返照。”葉蒲麵不改色。

“真可憐，還這麼年輕。他得的是什麼病？”

“癌症，肝癌、肺癌、胃癌、乳腺癌都晚期了。”

安德森和葉蒲對上目光。

兩人不約而同的假笑。

前者掛掉電話，與葉蒲拉近距離，用英語問，“你們在聊什麼？是不是和我有關？”那個司機一直在偷看他。

葉蒲點頭：“我們在誇你帥氣。你呢，和朋友在聊什麼？”

能拿下顏控父王的睿典第一帥哥可不是浪得虛名。安德森低低笑了起來，“我的朋友說，你幫助了我，我應該感謝你。美麗的東方小姐，你願意給我一個感謝你的機會嗎？”

葉蒲展眉微笑：“這是約會邀請嗎？”

“你會拒絕我嗎？”

“千萬不要，不然我會傷心得跳車自殺。”

“我們國家的女孩子很重視約會，如果我要和你約會，我不應該是這樣，至少”葉蒲看了眼自己的衣服，“至少我應該換上一套漂亮的裙子，再打扮打扮。”

“理應如此。我的朋友江教過我。”安德森深以為然。

出租車拐到Galaxy。

正好與葉家離去的車擦肩而過，車上葉母與葉婉寧已盛裝。沒有她在，母女倆說說笑笑，氣氛很好。

葉蒲看了眼時間。距離舞會開場還有一個半小時。

下車前葉蒲提醒安德森：“我看上的那條裙子價格不菲。”

“你頭上有東西。”安德森把手伸到葉蒲頭上，再收回來時手上出現一張黑卡，“瞧瞧這是什麼？一張全球通用的無限額黑卡。看來上帝希望我給你買下全世界。”

葉蒲彎了彎眉。

這隻羊，很肥。

禮裙並珠寶。

三十萬美金。

安德森刷卡，葉蒲換上閃耀星河，由Galaxy的化妝師為她做妝造。

化妝師旁側敲擊葉蒲的身份。

這樣美麗的小姐，她不該不認識。

葉蒲隻微笑。

Galaxy迎來送往，人員流動速度快，現在接待她的人早不是見過葉母那批。也無從知道她的身份。

“喏。”

安德森遞給葉蒲一張空白卡片，“閃耀星河的留言卡，留下此刻的心情和名字吧，星河會永遠銘記。”

這種儀式感，一看就是從國外學來的。葉蒲不感興趣，但安德森堅持：“東方有句老話，叫做字如其人。讓我看看你的字”。

於是葉蒲提筆寫下一句話並署名。

字跡龍飛鳳舞。

安德森挑眉：“葉，婉，寧。很好聽的名字。”

“你認得漢字？”

“懂一點，江教我的。”

安德森招來接待收走留言卡。

剛好來的招待是林悅，她看見葉蒲後眼前一亮，等葉蒲挽著安德森的手離開，她看著留言卡露出笑容：

葉婉寧。

原來她叫葉婉寧。

-

葉蒲挑了江濱盡頭下車。

這兒人跡罕至，除了個走道兒賣花的小姑娘再沒有其他人影。

最後一模霞光落在葉蒲裙上，光芒曳地流入怒晴江。安德森買了玫瑰回來，為她孤寂頹唐的身姿著迷。

“看見這支玫瑰時，我一下就想起你。”

葉蒲任由他為自己別上紅玫瑰，主動邀他起舞。

舞步挪移，那雙無情的蔚藍色眼眸中多出幾分意亂情迷。安德森想，或許在離開東方前，自己可以多品嘗這塊小蛋糕幾日。

她實在可口。

舞點進入終章。兩人從相擁轉為相背，安德森看見怒晴江波濤洶湧，而後他聽到手槍上膛的聲音。

槍口冰冷，抵在他後腦勺上。

安德森打了個寒顫。

他摸向腰間，那兒別著的手槍不知何時不翼而飛。

“謝謝你送給我的裙子。”

“現在，我需要你再幫我個小忙。很簡單，不要回頭，跳下去。”

安德森楚楚可憐：“親愛的葉，我不會遊泳。”

“跳，或者......”

安德森痞笑著轉身靠近，他已經冷靜下來。這個國度的子民被養得太軟弱。他堅信葉蒲不敢開槍。“小甜心，小心擦槍走火傷了自己......”

噗通——

葉蒲提起裙擺，一腳將安德森踹下江。

在安德森懵逼狀態下連開三槍，擊碎他身側江浪。語調輕曼的睿典語，如同耳邊情人的囈語：“玫瑰雖好，小心有刺。”

“你會說睿典語？！”

安德森在江浪上撲騰。他縱橫情場多年，把各色美女玩得團團轉，今天居然在一個東方女孩身上翻了船。

用槍口挑掉耳際玫瑰。

葉蒲揚長而去。

安德森氣急敗壞咆哮。

“回來！你這個騙子！”

“葉！婉！寧！”

“我一定會抓住你！讓你付出代價！”

葉蒲充耳不聞。

葉婉寧招惹的麻煩。

關她葉蒲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