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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禦書房的氣氛，比那日還要壓抑。

蕭玨將我那本冊子，重重地摔在桌上。

“楚寧，你到底想做什麼？”

“你明明有如此良策，為何早不拿出來？”

“你要眼睜睜看著江南百姓受災，看著朕為此焦頭爛額嗎？”

他開始倒打一耙。

將我不獻策的行為，上升到“漠視生命，對君不忠”的高度。

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陛下忘了麼？在您眼裏，臣妾隻是個有些小聰明的亡國公主。”

“這些東西，又怎敢汙了陛下的聖目？”

我將他當初的話，原封不動地還給了他。

蕭玨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你......”他氣結，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你是在怪朕？”他深吸一口氣，語氣緩和些，試圖打感情牌。

“阿寧，朕承認，是朕忽略了你。朕以為，你隻喜歡那些風花雪月，不想讓你為國事操勞。”

“朕隻是想......保護你。”

保護？真是可笑至極。

若沒有我，他蕭玨如今還是那個在泥潭裏掙紮，隨時可能被兄弟吞噬的九皇子。

是我，用我穿越千年的知識，為他鋪就了一條通往權力之巔的血路。

如今，他卻說要“保護”我？

“陛下言重了。”我垂下眼簾，掩去眸中的譏諷，“臣妾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蕭玨的火氣又上來了。

“你在封妃大典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讓朕和清淺下不來台，你有什麼不敢的？”

“朕看你不是善妒，你是想毀了朕！”

我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陛下，你真 覺得，是我毀了你嗎？”

“是誰，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忘了當初‘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

“是誰，將我耗費心血寫就的治國之策，當成別人的功勞，大肆封賞？”

“是誰，在我拿出證據之後，不想著如何彌補，反而指責我居心叵測？”

“蕭玨，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到底是誰，在毀掉我們之間的一切？”

我一步步逼近他，直視著他的眼睛。

他被我問得節節敗退，眼神躲閃，不敢與我對視。

“朕......朕是一國之君，朕有朕的苦衷！”他強行辯解。

“苦衷？你的苦衷，就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著我帶來的成果。”

“然後將我一腳踢開，去捧另一個女人的臭腳嗎？”

“你放肆！”蕭玨勃然大怒，揚手就要打我。

我沒有躲。

我隻是靜靜看著他，眼神裏沒有恐懼，隻有無盡的失望和冰冷。

他的巴掌，在離我臉頰一寸的地方，停住了。

手，在空中劇烈地顫抖。

最終，他還是無力地垂下去。

“楚寧，你變了。”他頹然地坐在龍椅上，聲音裏充滿疲憊。

“我沒變。”我淡淡說道：“是你忘了，我從來都不是一隻溫順的羊。”

“我是一頭，會咬人的狼。”

說完，我不再看他，徑直走出禦書房。

我們之間的最後一絲情分，今日也斷了。

接下來，我不再有任何顧忌。

我既然能將他捧上皇位，自然也能讓他跌落神壇，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