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韓煙和何夢仍然氣鼓鼓地看著我,要求我道歉。
徐香假意勸架,眼睛裏卻寫滿了幸災樂禍,擺明是在看好戲。
我看了眼被快遞盒子弄臟弄皺的床單,笑了:“徐香,你知不知道,我這套床單值多少錢?”
韓煙不屑地嗤笑一聲:“一套床單而已,誰還買不起了?徐香可是千金大小姐!”
何夢也幫腔:“就是,徐香賠你的床單就是順手的事,倒是你,你賠得起她的快遞嗎?有本事,你們互相賠啊!”
二人話一出口,徐香臉色大變,我卻忍不住笑了。
我的床單卻是不折不扣的奢牌,我媽為了買包,配了不少貨,全都給我和我爸用了。
別人或許不認識,但徐香為了裝好白富美釣金龜婿,可做了不少功課,她一定認識。
問題是,她賠得起嗎?
徐香的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冷汗,正打算說話,我搶先開口。
“好啊。我這套床品九千三。你準備怎麼支付?或者,能拿地上的這些快遞抵也行。”
“什麼?!九千三?你騙鬼呢!”韓煙先是震驚一瞬,很快臉上的表情就變成了鄙夷。
也是,我因為高中時曾被男生死纏爛打地糾纏過,被爸媽再三叮囑財不露富,一定要盡量保持低調。
因此除了徐香,誰也不知道我家境優越,其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富二代。
也難怪韓煙聽到床單價格後的第一反應是我在碰瓷,不止她,就連何夢也是這麼想的。
但何夢是個急性子,當即就反駁道:“這有什麼難的?以徐香的身份,恐怕她隨便一件快遞都比你的床單貴!”說著,她隨手拿起一件快遞就打算拆開。
徐香臉色蒼白地製止,咬牙看著我說,“我明天轉賬給你。”
我心中哂笑。
她當然不敢讓何夢拆開快遞盒子,不然大家都會發現,這裏的快遞,九成都是徐香為了營造自己白富美的人設下單的空包裹,也就是刷單件。
但我要利用的恰恰就是她的虛榮心。
我拿出手機,打開收款碼杵到徐香麵前。
“免了,今天的賬今天付清。畢竟你這麼有錢,總不會付不起吧?”
她還真付不起。
徐香隻是個家境普通的大學生,靠著白富美的人設交到了一個富二代男友,但她自己的生活費並不多,平時都靠信用卡和花唄套現擺闊,尤其現在剛過完雙十一,要她拿出將近一萬塊,談何容易?
徐香支支吾吾地找著托詞,就是不肯拿出手機來掃碼,一邊的韓煙和何夢看見她這副猶豫的樣子,狐疑道:“徐香,你不會真的賠不起吧?”
眼看著韓煙和何夢的眼神逐漸怪異,徐香求助地看向我。
我臉色一冷。
沒人知道,我和徐香很早之前就認識,她爸爸早年是我家的司機,逢年過節還會帶著徐香上門送禮,盡管後來辭職了,但我開學在寢室第一眼看見徐香和她爸的時候,還是認出了他們。
前世我最是心軟,顧念著徐叔從前接我上放學的情分,隻要徐香一擺出這副可憐的表情,不管是錢還是奢侈品包包、衣服,我都會借給她。
但這些最後都在我和徐香交換了身體後變成了我貪慕虛榮,一直嫉妒她的證據。
我作為徐香被送進了精神病院,在那裏經曆了最痛苦絕望的三個月。直到一次護士閑談,我才知道原來我所經曆的一切其中也有徐香的手筆。
徐香還想在我麵前賣慘博同情,可是已經死過一次的我,又怎麼可能再次上當呢?
我看向地上的快遞盒子,盒子表麵印著一個熟悉的香爐圖案。我衝徐香漫不經心地笑笑。
“不願意賠的話,拿你的東西來抵也是一樣,喏,就那個吧,看樣子是個香爐?剛好我最近對熏香有些興趣。”
徐香的臉色變幻莫測,最終還是因為害怕暴露身份,咬著牙同意了。
“就一天。明天,我會買一床一模一樣的床單陪你,到時候,你要把香爐還給我。“
說完,徐香深深看了我一眼,乖乖將快遞收好堆在自己床下,那模樣竟然有些委屈。
韓煙和何夢訕訕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對著我陰陽怪氣。
“有些人啊,就是愛搞雌競,其實啊,就是嫉妒別人比她有錢,還有個有求必應的男朋友!”
“要我看啊,就是後悔了。從前趙源追她的時候她不是還挺不樂意的?現在趙源和徐香在一起了,就天天針對人家徐香。”
我充耳不聞,用最快的速度換好了床單,小心翼翼地拆開了快遞盒子。
裏麵的香爐我沒有動也不敢動,但卻悄悄將說明書藏了起來。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我倒要看看這個害死我的邪物,究竟是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