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
薄澤川和薄語軒回到薄家時,梁語薇已經做好了飯菜等著。
見桑檸未出現,梁語薇得知來龍去脈。
她歎口氣:“澤川,都是因為我,她一定是因為三年前的事怨恨我,不肯回來。可她畢竟坐過牢,離開薄家還能去哪?”
“隨她。”薄澤川語氣微冷。
然而,想到桑檸那副模樣,他又忍不住皺皺眉。
她不僅瘦了,似乎也變了很多。
眉眼裏都是戾氣。
難不成,她在監獄真的吃了很多苦?
怎麼可能呢。
語薇和她說過,女子監獄的人都很友善。
更何況,他讓人打點過。
她衣食不缺,犯下那樣的錯,也不過是等同於關了三年禁閉。
梁語薇卻有些擔憂:“隻是,桑小姐如果不肯回來,薄老先生問起來怎麼辦?畢竟他特意讓澤川你去接她出獄。”
桑檸當年救過薄老爺子,薄老爺子因此對她偏愛非常。
逼迫薄澤川娶她,甚至不惜付出天價彩禮。
後來哪怕桑檸入獄,薄老爺子也隻認準她這一個兒媳婦。
薄澤川不以為意。
“放心,她一個身無長物的人,離了薄家,能有什麼出路?她和我生氣,難道還能和語軒置氣?過兩天就是軒軒的畢業典禮,她會回來的。”
薄語軒連跳三級,今年才九歲,卻已經從小學畢業。
誰都知道,桑檸有多愛孩子,又怎麼可能錯過這種風光無限的時候?
薄語軒噘著嘴,委屈地窩進梁語薇懷裏撒嬌。
“可是,我想讓語薇阿姨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梁語薇點了點他的鼻子,笑眯眯的:“行,隻要把你媽媽哄回來,阿姨到時候陪你去。畢竟你媽媽坐過牢,確實不適合出席這種場合。”
薄語軒愣了下。
哄?
語薇阿姨是要他騙人嗎?
薄語軒眼底有一瞬遲疑,很快又都消散。
要是讓同學知道他有個坐過牢的母親,恐怕就沒人願意理他了。
然而見爸爸沒反對,薄語軒乖巧地點點頭。
梁語薇笑了下,看著滿桌做好的飯菜,遺憾道:“可惜了,特意為桑小姐準備的飯菜,要浪費了。”
然而,一連兩天,薄澤川都沒接到桑檸的電話。
她像是真的下定決心離婚,不打算管他們父子的事了般。
薄澤川皺了皺眉,最終給桑檸撥出電話。
然而,電話裏卻傳來空號的回音。
他愣了下。
隨後才意識到。
桑檸坐牢三年,她曾經用過的電話早就成了空號,就連綠泡泡都注銷了。
如今,他是真的聯係不上她了。
一絲莫名的恐慌和煩躁升起。
他神色冷硬,心底的燥意使他眉頭緊鎖,他冷聲吩咐秘書:“查查夫人現在的地址和電話!既然她出獄了,就不能丟我們薄家的臉!”
......
出獄後的這兩天,桑檸卻隻是重新布置了有風樓。
和薄澤川離婚後,她能分到一半的財產。
隻是在這之前她要養活自己,也因此決定重新拾起從前的興趣,雕刻玉石。
三年來,無人問津的有風樓都是灰塵。
桑檸打掃了一番,卻發現有風樓裏的護宅獅被人挪走了。
她打電話問起物業。
“三年前,梁小姐因為黑粉糾纏受傷,梁小姐喜歡,薄先生和薄小少爺便把護宅獅送到了梁小姐別墅,說是保佑梁小姐平安。”
桑檸心裏沒有絲毫意外。
護宅獅原本是她為薄澤川和薄語軒雕刻的,費了好一番功夫。
原本是為了保佑兩人平安。
隻是,薄澤川嫌棄她粗俗,把東西退了回來。
卻不想,他們把她的護宅獅送給了梁語薇。
糟蹋她的心意,又借花獻佛?
掛了電話,桑檸幹脆利落地撥通了110。
電話接通,她神色漠然:“我要報警,我屋裏的東西被人偷了。”
電話掛斷。
筆錄做完後,桑檸已經筋疲力盡。
等警察離開,桑檸才發現自己發起了高燒。
她拖著身體去醫院拿藥。
然而,醫生看到她身上的傷口時,神色複雜地勸她:“你身上的舊傷太多,又常年無法愈合。除了拳打腳踢、棍棒,還有......針孔紮傷,整個身體已經變得十分孱弱。我的建議是你留在醫院細心調養,否則.......”
“不用了。”
桑檸神色麻木,平靜地拒絕了醫生的好意。
她自己就精通中醫,對自己的身體很了解。
監獄裏的人手辣心狠,怕獄警看出來,大多傷都是暗傷。
如果不是她靠著她一絲醫術,恐怕很難熬過。
她在監獄裏沒死成,出來了又怎麼可能會......
隻是,想到這身傷是她的枕邊人和十月懷胎的孩子親自送給她的,桑檸隻覺得無比諷刺。
醫生換藥的功夫,不遠處的薄語軒卻注意到了桑檸。
他扯了扯薄澤川的衣角,抿了抿唇:“爸爸,她怎麼會來醫院?她生病了嗎?”
薄澤川的目光這才落在她身上。
他眉頭緊鎖,眼裏的厭惡閃過。
三年了,還玩欲擒故縱這一招。
什麼生病?
恐怕是故意裝給他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