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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開花店養女友的第三年,她又破產了。

第一次破產,我為她賣掉了外婆留給我的房子,還了七十萬。

第二次破產,母親留給我作為彩禮的存折被我找了出來,還了一百六十萬。

第三次破產,我看著她迷茫而幹澀的眼神,手裏捏著我那個在心目中早就死了的首富父親的電話,猶豫著要不要撥過去。

卻在當晚,意外看到她平板上一個小群的信息:

“霜姐,這次破產還款的合同金額,填多少啊?”

“填一千萬,不然賣花的小白臉又一口氣還完了,多無趣啊。”

“還是霜姐會玩,聽說小白臉白天滋潤花,晚上滋潤你,怎麼玩都玩不膩啊。”

我放下女人的平板,給首富父親撥去電話:

“你不就是想逼我繼承家業,娶你的徒弟嗎?好,我娶。”

“三天後,你派人來接我。”

01

掛斷和父親的電話,沈如霜回來了,手裏還拿著一份簽了名字的欠條。

“阿璟,對不起,這次又欠了一千萬,我真是沒用。”

她的演技很好,直抵眼底的迷茫在以前,總能換回我一句:

“沒關係,我們一起努力,總會還完的。”

可現在,我隻是盯著她手腕上露出來的半截手鐲沉默不語。

那是一隻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鐲子,但我在雜誌上看到過,它價值1.6億。

沈如霜有價值1.6億的手鐲,還不起一千萬的欠款。

我身無分文,卻為了她打算去借高利貸。

我對她的真心,成了她肆無忌憚玩弄我的底氣。

見我一直看著她腕上的手鐲,沈如霜麵不改色地倚靠進我的懷裏。

“假的而已,阿璟,等我有錢了,你想要什麼,我都買給你。”

因為知道我窮,不認識這些奢侈品,她連騙我都不需要太多思考。

我收回視線,卻看到身側擋著的平板上又跳出群裏的消息。

“霜姐,小白臉這次打算賣什麼還賬?賣花,賣房,還是......賣身?”

“霜姐用過的男人滋味一定不錯,賣身的話我先買一晚!”

後麵的消息被各種汙言穢語和“加一”刷屏。

和沈如霜在一起三年,我為她還了兩次破產欠下的錢。

第一次,我賣了外婆留給我的房子。

沈如霜抱著我,承諾會再給我一個家。

可我們住了兩年月租四百的地下室,她又拿著兩百萬的欠條回來。

我依舊沒有怪她,而是拿出母親生前給我攢的彩禮,補齊了她的窟窿。

她哭著說收了我的彩禮,就是我的妻子,會一輩子愛我。

可她說的承諾,是從始至終都在騙我。

沈如霜的注意也被不間斷的手機提示音吸引。

她瞥了我一眼,見我沒有看她,才放心地打開手機,翻閱群裏的消息。

很快,她眉頭皺起,嘴巴也抿成了一條線。

她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幾下,平板上隨之跳出她發在群裏的話:

“都少說兩句!等著看戲就行了!”

沈如霜放下手機,沉默很久後,又黏糊糊地鑽進我的懷裏。

“阿璟,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等還完了這筆錢,我就嫁給你好不好?”

我看著她臉上真摯的表情,突然覺得可笑極了。

我是多金貴的人啊,居然讓一位有錢的大小姐千方百計地騙我。

甚至不惜說出嫁給我這樣的話。

如果說一開始我還想把事情攤開來問一問她這樣做有意思嗎?

那現在我連質問的力氣都沒有了。

我平靜地推開她:

“可是沈如霜,我沒錢了。”

沈如霜一怔,許是沒料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

畢竟在她的認知裏,我應該想盡一切辦法為她還債才對。

但很快,她臉上換上一片怒色。

“阿璟,你是不是也跟那些人一樣覺得我沒出息?覺得我永遠不可能成功?”

“我就知道,我看錯你了!”

說完,她氣衝衝地摔門離開。

我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明白她在用這種方式逼我妥協。

可我沒叫住她,甚至拿出手機拉黑了她全部的聯係方式。

然後我拿起欠條,沒有借款人,也沒有欠款人的手印。

一眼假的東西,我竟然傻乎乎地信了兩次。

我自嘲笑笑,撥打了中介的電話。

“你好,中央街的花店,幫我轉租吧!”

花店是為了養沈如霜才開的。

現在我不要她了,花店也就沒有經營下去的必要了。

反正,我也要走了。

02

轉天上午,我待在家收拾行李。

環顧四周,狹小陰暗的出租屋,竟然沒什麼值得我帶走的。

蛋糕店扔掉的生日賀卡,街邊撿來的漂亮石頭,用紙揉成的戒指......

沈如霜把這些當做驚喜送給我。

隻是每次我開盲盒的時候,她也同樣一臉驚訝。

現在想來,所謂禮物,不過她隨手安排人整理的,估計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裏麵是什麼吧?

唯一一次像樣的禮物,是她第一次創業成功,花八十塊錢在路邊攤買的手表。

我那時覺得她亂花錢,跟她生了好一頓氣。

可沈如霜一臉好笑地看著我。

她說我傻,說萬一以後她要是真有錢了,我還是舍不得花錢怎麼辦。

我那個時候以為她在心疼我。

現在看來,她是真覺得我傻。

密密麻麻的聊天記錄裏,光是沈如霜說我傻的句子,就有整整517條。

我跑遍三條街給她買愛吃的夜宵,她說“周璟怎麼這麼傻”。

她發了燒,我把唯一的雨衣披在她身上,背她去醫院,她說“他真是傻得可笑”。

就連我抱她在懷裏,和她暢想以後的好日子,她也要在群裏說一句:

“周璟傻得無可救藥,窮成這樣還要幻想和我的未來......”

即便是冰冷的文字,我也能想象出她打下這句話時的不屑與嘲弄。

但沒關係了,以後我周璟的未來裏,不會再有沈如霜了。

我繼續收拾東西,但收拾到最後,偌大的行李箱還是空的。

垃圾桶卻滿了。

我又一次打量這個居住了兩年的家。

斑駁印著水漬的牆皮,瘸了一條腿的椅子,用磚塊和木板搭起來的床......

日子好一點的時候,我也想過把這個家好好布置一下。

可沈如霜每次都拒絕。

她說等有錢了就不住這裏了,布置也沒有用。

我信了她的每一次承諾,然後守著這個破敗的家,愚蠢地等承諾兌現。

想到這些,我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我合上行李箱,中介的電話打了過來。

“周老板,花店的轉租我沒辦法作主,需要你親自去和房東談。”

03

下午三點,我準時來到約定的辦公樓等中介。

富麗堂皇的走廊上,透過虛掩的門,我竟然看見了沈如霜。

她穿著一身漂亮的長裙,正低著頭,擺弄著手機。

而身邊西裝革履的男人,親昵地把她摟在懷裏。

幾乎是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了這個男人。

兩天前,花店接到了一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的訂單。

因為顧客特別備注不要去除玫瑰刺,所以我頂著滿手的血包完了全部。

當我親自打車送過去的時候,收花的人,就是這個男人,林子程。

玫瑰花的中心,還放著顧客要求的小卡:

“送給我一生的摯愛,子程。落款:SRS。”

直到這一刻我才驚覺,SRS,就是沈如霜。

她清楚的知道我為了賺錢,肯定不會退掉這一筆大單。

所以她故意提出這些要求,看我被她耍得團團轉。

想到這兒,我幾乎笑出了眼淚。

那天回家之後,我還興高采烈地和沈如霜分享今天賺了大錢。

她心疼地幫我包紮傷口的時候,是不是又在心裏罵我傻?想我像個笑話?

擦掉眼角的淚的時候,中介來了。

他見我站在門口,疑惑地問我:

“周老板,房東就在裏麵,怎麼不進去?”

我眼底含淚,震驚地看著中介。

“你說誰?房東?沈如霜?”

中介不明所以:

“是啊,你不知道嗎?中央街一整條街,都是沈小姐的地盤。”

04

我看著不遠處沈如霜的身影,蟄伏在深處的痛苦記憶驟然湧上心頭。

在幫沈如霜第二次還完債後,我有很長一段時間入不敷出,連房租都交不起。

四五個彪形大漢擠在花店門口逼我交租,她們砸了店裏所有的花,

甚至踩著我的狗,任由它一聲聲慘叫也不鬆腳。

小狗陪了我十二年,對我來說,它已經不是我的寵物,而是和沈如霜一樣重要的家人。

我彎著腰,跪在地上求他們放過它。

開店三年,被逼租、被要求交保護費的次數不在少數。

可我從沒有和沈如霜提起過,我不想給她壓力。

但這次我實在太害怕了,我給她打去電話,哭得幾乎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我問她:“沈如霜,我該怎麼辦?你救救毛毛,救救它......”

沈如霜明知道狗對我的重要性,可她沉默很久,還是跟我說了對不起。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群大漢踩死了我的狗。

我抱著它,感受它在我懷裏一點點變冷、變硬。

就像當年母親死在我的懷裏,我一樣的無能為力。

可就算如此,我也沒有恨過沈如霜,我隻懊悔自己的無能。

但現在,事實擺在我麵前,逼我交租的房東是沈如霜。

隻需一句話就能救下毛毛的,也是沈如霜。

可她沒有救,毛毛也死了。

我幾乎是咬緊了牙,才沒讓痛苦浮在臉上。

我跑出辦公樓,打了輛出租車,叫司機開往機場。

車上,我顫抖著手,給父親打去電話。

活了二十七年,現在我能依靠的,竟然隻剩下我從前最不想承認的父親。

“爸,現在就來接我......”

......

與此同時,沈如霜和林子程以及她那群姐妹從辦公室走出來。

她低著頭,視線死死盯著屏幕上和我的對話框。

整整兩天,我竟然一條消息都沒有給她發過。

她有些煩躁,拿出煙想抽一根,卻又在想起我不喜歡她身上煙味兒後放下。

她的好姐妹從身後上前,看著黑漆漆的屏幕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怎麼了霜姐?這次小白臉還不起錢了,不打算跟你玩了?”

沈如霜眼底劃過一抹惱怒,推開姐妹的胳膊:

“誰說的?周璟那麼愛我,說不定現在正跑到什麼地方給我湊錢呢!”

“你們就等著吧,等我晾他幾天,他一定會把錢掏出來!”

話音剛落,在一旁聽到我名字的中介迎上來。

“周璟?沈小姐,您認識周老板啊?正好他想把花店轉租出去,我還怕您不同意呢!”

沈如霜皺皺眉,她隱隱覺得,心裏這幾天積攢下的不安感,似乎今天就會有一個答案。

女人努力沉穩自己的情緒,佯作輕描淡寫地說:

“花店開的好好的,他怎麼可能會轉租出去?”

中介給她賠個笑臉,渾然不知自己說的話有什麼重要:

“周老板說,花店開累了,要回家結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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