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州是上京城最得意的商戶子,隻因他自幼便與將軍府的嫡女溫時宜定下了婚約。
可成親當晚,溫時宜卻在醉酒後誤將江望州的貼身護衛當成了他,與之一度春宵。
上一世,麵對護衛洛嶼的苦苦跪求與老將軍的逼迫,江望州咬牙允許了洛嶼的存在。
卻不曾想,他的噩夢就此開始。
溫時宜非但沒有對他心生歉疚,反而夜夜與洛嶼廝混,害他淪為上京城數十年的笑話。
後來一場大火,江望州與洛嶼同時被困火海,衝入火場的溫時宜想都沒想就將洛嶼扶了起來。
絕望之際,江望州用最後力氣死死抓住她的衣袍。
溫時宜卻直接揮劍斬斷衣袍,用冰冷無比的聲音說道:
“就當此生是我負你,若有來世,還望你能早些成全我與洛嶼罷。”
江望州這才明白,原來溫時宜與洛嶼早就暗生情愫。
就連新婚之夜的認錯人,也不過是為了得到心上人所做的掩飾罷了。
可他卻被困在其中,虛度數十年光陰,還因此喪了命......
再睜眼,江望州發現自己竟重生回與溫時宜成婚後的第二日。
顧不得身上還穿著昨日的婚袍,江望州拿著祖父生前的功績直奔皇宮。
他跪到了大殿上,求聖上能夠允他休妻,短暫的沉默後,皇帝沉聲開口:
“這是先皇曾允諾過你祖父的事情,如今你來討要,朕沒有不應的道理,隻是......江家這些年經商成功多少也沾了點將軍府的薄麵,一旦休妻,你可曾想過你家族的生意將如何維係?”
這番話不由得讓江望州微微皺起了眉頭。
當年祖父拿下赫赫戰功後便自請退朝經商,先皇感念他此番行為,不僅給了江家一個可以時刻兌現的允諾,還將將軍府的嫡女溫時宜許配給他,以保江家能在上京立足。
這些年來,江望州雖為商戶子,卻可以結交各大權貴,也多是因為溫時宜的緣故。
可重活一世,他也是真的不想與溫時宜再有半分瓜葛了。
皇帝幼時曾受過江家祖父教導,登基後也是看著江望州長大的,自然不願見他為難,他歎道:
“朕雖不知道具體緣由,但你昨日成婚今日便休妻,多少也會有損名聲,不妨你再等十日,十日後,會有一人從邊郊回朝,她的權勢絕不會低於溫時宜,屆時朕下旨允你休妻後再娶了她,你看可好?”
江望州心頭一震,在心底思忖著皇帝所說的這個人。
從邊郊回來,地位高於溫時宜,又尚未婚配。
在武國這樣的人物他隻能想到一個人,那就是郡主林楚棠。
林楚棠風姿綽約,在上京是多少世家公子的夢中情人。
而且上一世,林楚棠終身未嫁,應當是沒有心上人。
倘若......真能與林楚棠婚配,江家便有了更好的退路,他也不必重蹈上一世的覆轍,死在烈火中了。
一刻都沒有猶豫,江望州附身重重叩首,“皆聽陛下安排。”
從皇宮回到將軍府後天色已暗。
江望州剛下馬車,便看到洛嶼麵如土色的朝他跑來,接著撲通一下跪倒在他麵前。
“公子,在下怎麼都沒想到夫人醉酒後竟會直接跑來在下的房中,破壞了公子的新婚之夜......”
“千錯萬錯都是在下的錯......如若公子實在生氣,不如一杯毒酒賜死在下,也好過讓在下名聲盡毀還無名無分地活著啊!”
洛嶼聲音極大,再加上此地正是將軍府門外,這番動靜立即便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江望州一下抿起了唇角。
上一世他便是被洛嶼這番模樣所騙,在極端的心痛下,還要顧及他的處境留下了他。
可洛嶼非但不曾感激,還徹底搶走了溫時宜,將他踩在腳底,肆意陷害、欺辱、踐踏。
甚至最後還故意製造一場火災,讓他困在烈火中被活活燒死。
江望州閉了閉眼,重新抬眼時眼底已是一片清明。
他嘴角勾起抹冷笑。
“那倒不必,飲下毒酒後死狀極其淒慘,洛嶼,念在我們主仆一場的份上,我還是賜你一根白綾吧。”
說著,江望州已經抬手,命仆從迅速取了一根白綾過來。
洛嶼的臉瞬間慘白,不可置信盯著江望州:
“公子,您當真要賜死在下?可......可在下何其無辜,公子當真要因為嫉妒之心便肆意坑害人命嗎!”
洛嶼渾身顫抖,邊說邊不斷往地上磕著頭,模樣淒慘無比。
四周看熱鬧的人群也聽信他的話,開始交頭接耳,對江望州投來蔑視眼神。
江望州仿佛沒有看到這一切,冷聲發問:
“方才不是你一心求死,如今我滿足你了,你又在鳴什麼不平?”
“來人,把他給我扶起來,讓他收好這根白綾。”
洛嶼立即掙紮著連連後退,那恐懼的眼神仿佛是江望州下一刻就要殺掉他一般。
這時,一道清冷嗓音響起:“都給我住手!”
溫時宜快步走了過來,此時她正值盛年,英姿颯爽,身為將門嫡女,渾身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氣勢。
隻是那眉眼中,好像有一股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銳利......
見到溫時宜來,洛嶼立即跪著爬到她腳邊,紅著眼睛不斷磕頭:
“夫人,這一切都怪在下,昨夜竟會讓您錯把在下當成公子圓了房,現在公子大發雷霆,在下就不臟了他的手,自行了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