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著窗邊:“十八年前,我媽就是從你站的窗邊跳下去的,她的屍體就砸在現在薑阮阮擺蛋糕的位置。”
“當時鮮血四溢,整個草坪都被鮮血染透,就連土......”
她越說越誇張,薑東林越聽越火,又是一巴掌打了過來:“少在這裏拿你媽說事,是她故意選阮阮生日跳樓,惡心我們,阮阮已經讓了她很多年了,你還想怎麼樣?”
薑煙知道薑東林沒心。
他當年娶她媽就是為了錢,根本不愛她,不然薑阮阮怎麼會隻比她小三個月?
所以,她知道這件事爭論下去沒意義,反正惡心了他們就已經讓她知足了。
“讓薑阮阮把聞熠還給我!全天下那麼多男人,是非要和我搶?還是和她媽一樣賤,就愛當小三?”
薑東林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薑煙,我當你是瘋了,不和你計較那麼多,但你下次再敢這麼說,就送你去幸福島。”
幸福島雖然名字叫幸福,實際上是一座孤島,是薑東林買來專門囚禁她的。
想起那裏的歲月,薑煙捏著拳頭:“那你讓她把聞熠還給我。”
“一個保鏢而已,等下說一聲就是了,阮阮根本看不上,你別忘了,阮阮要嫁的是顧家。”
薑東林一早就位薑阮阮籌謀好了未來,嫁進顧家,當顧太太,以後在京市更是橫著走了。
說白了,就是防著她。
“薑煙,這段時間你給我老實點,阮阮的婚事不能有任何意外,否則我絕對連夜送你去島上,把你關到死為止!”
“那你就先去警局處理一下你寶貝女兒策劃的綁架案吧,小心留了案底,顧家不要了。”
薑煙說完,就轉身回了房間。
她將窗簾全部拉上,跌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煙。
全身上下都在疼,但她也分不出哪裏疼,索性也就什麼都不管了,垂眸靠在沙發背上猛吸一口煙。
她想要的,絕對不會放手。
房門被人推開,一道頎長的影子隱入黑暗,熟悉地走到她的身邊,搶走了她手上的煙,暗滅在了煙灰缸裏。
“抽煙對身體不好,大小姐,戒了吧。”
“你還管我死活做什麼?你不是幫薑阮阮的麼?今天綁架你也有份?”
聞熠打開沙發邊的落地台燈,燈光昏暗之下,薑煙看不清他的麵容,隻聽到他低啞道:“不是,我並不知情。”
他將醫藥箱放在茶幾上,彎腰半跪在了她的麵前,修長的雙手輕輕抓起她的腳踝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粗糙的指腹在她的腳和小腿上滑過,尋找著傷口。
“你以為我綁架自己,作戲給你看?”
“是,大小姐也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時候。”
薑煙惱了,一腳踹在他身上:“那剛剛呢?你看不到我身上在流血?還是,你喜歡薑阮阮?”
她探身上前,捏著聞熠的下顎:“但我看上的東西,從來都不會分享,要麼忠於我,要麼死,你還要選薑阮阮麼?”
聞熠抓過她的手,冰涼的指尖拂過她被捆綁留下的血痕,聲音沙沙地,有一絲蠱惑人心的魅惑:“疼麼?”
薑煙抽出自己的手,隨手又點燃一根煙:“回答我的問題。”
昏黃的燈光下,聞熠抬眸凝著她,沒有說話。
薑煙半眯著眸子:“沉默就是喜歡了。”
不等他開口,她轉身從沙發後摸出一把瑞士軍刀,抬手就朝著他的胸口刺去:“背叛我,那我就隻能殺了你!”
“大小姐。”
聞熠抓住她的手腕,快速打掉她手裏的刀,起身將她壓在沙發上,如墨的眸子晦暗不明:“我隻是履行作為保鏢的義務,無關愛情。”
“但你隻是我的保鏢,不是薑家的。”
“我知道。”聞熠的嗓音帶有特有的蠱惑,沙啞低沉:“我隻是大小姐的保鏢,我沒有越矩。”
前言後語狗屁不通。
薑煙不相信他的話,雙眸閃著毒蛇一般的寒光朝著他靠近,然後一步一步將他逼到了床邊,抬手將他推倒在床上。
她從床邊爬上來,像個獵豹一樣,一點一點地向他靠近:“有一個辦法來證明你對我的忠心。”
她扯開他的領帶,粗暴地扒開他的襯衫,低頭狠狠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一直到皓齒滲出鮮血,才鬆口。
聞熠麵無波瀾,仿佛感覺不到疼一般,用粗暴的指腹幫她擦去嘴角的血跡:“這樣就夠了麼?”
當然不夠,就算睡了他也不代表他的忠誠。
更何況,她今天很累,沒有心情做那種事。
“在警察找到綁匪之前,先找到他,然後......”
薑煙睨了他一眼,從他身上爬起來:“你知道怎麼做,我要挫挫薑阮阮的銳氣。”
她太清楚了,有薑東林和顧家在,就算綁匪指證薑阮阮,她也一定不會落罪。
畢竟他們都不可能讓薑阮阮有汙點。
可不做點什麼,薑煙心裏那口惡氣難消。
“明白。”
聞熠起身幫薑煙處理好傷口,拿上醫藥箱轉身離開:“大小姐,很晚了,休息吧。”
“別讓我失望。”
臨關門的時候,薑煙特意提醒了一句。
“不會。”
他依舊疏離應付式地應著她的話,看不出一點情緒。
薑煙看著關上的門,有些煩躁地猛吸一口煙。
她恨他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臉,總有一天,她要看到他躺在她的身下討饒的臉。
洗過澡,薑煙走到書櫃邊,打開最裏麵的保險櫃,路崢嶸的牌位就那樣靜靜立在那,照片上的女人還和十八年前一樣,沒有一絲變化。
她將牌位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用煙點燃三炷香插在香爐裏,看著上麵的照片,罵了一句:“蠢貨。”
江城路家獨女,原本多麼尊貴的存在,卻為了一個男人拉著自己女兒一起自殺。
多愚蠢。
有那個本事怎麼不知道對付那個老小三和渣男呢?
白白殺了自己,簡直愚蠢至極。
她就絕對不會幹這種事,就算要死,她也要拉著聞熠和薑阮阮他們一起死。
薑煙滅掉煙,靠在桌子上,手指抓著牌位,就那樣昏睡了過去。
夢裏,她又回到了十八年前那個晚上,草坪上是薑阮阮盛大的生日宴,空中是薑東林特意為薑阮阮定製的特大煙花。
而她的媽媽卻拉著她走到了書房的陽台邊,看著下麵的盛況說:“煙煙,和媽媽一起去死吧,讓我們用鮮血灑滿她的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