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陳文芳吃飽喝足，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

從國營飯店離開，陳文芳回家。

走到巷子口，意外的又碰到了三位嬸子。

隻是這回三人身邊圍了許多人。

不知道在議論什麼，聊得熱火朝天，手舞足蹈。

陳文芳好奇的湊過去問了一嘴，“春花嬸，你們聊什麼呢？”

耳畔冷不丁出現一道聲音，劉春花嚇得猛一哆嗦，捂著心口平複了好幾下才緩過來。

“嚇我一跳，你這是出去了？”

陳文芳點頭，“上午吵架吵累了，去國營飯店吃了頓好的補補。”

劉春花：“呦，行啊，終於舍得對自己好了。”

其他嬸子聞言紛紛附和。

“媽呀，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文芳竟然舍得去國營飯店吃飯了，還是自己一個人去的。”

有嬸子往陳文芳氣的自行車兜兒裏看了眼笑著打趣。

“真自己吃了回獨食，沒自己餓著肚子把菜打包帶回來？”

陳文芳被諸位嬸子調侃的臉上有些掛不住，趕緊岔開話題。

“嬸子們聚在這兒幹什麼呢，咱們街道上出什麼大新聞了？”

福嬸子看了眼陳文芳，點點頭，“還真是件大新聞。”

陳文芳有些好奇，“啥新聞啊？”

其他嬸子聞言，麵麵相覷一眼，頓時噤聲。

劉春花沒那些顧忌，大喇喇的告訴了陳文芳。

“你桂蘭嬸子去醫院給孫子抓藥，碰見李招娣和王麗芳揪著秦香蓮打，問她私房錢的事兒是真是假，秦香蓮被打怕了，直接承認，還把錢都拿了出來，足足一百多塊呢。”

李嬸子咋舌，“你們說秦香蓮和老王頭是不是真是那種關係啊？不然為啥一百多塊錢說給就給了。”

桂蘭嬸子篤定道：“那肯定是了唄，要不然老王頭瘋了把錢給秦香蓮，我聽秦香蓮說，這事兒王偉山也知道。”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陳文芳身上。

陳文芳眉頭輕蹙，茫然的搖了搖頭，“我沒聽我男人說起過。”

劉春花看著陳文芳這個糊塗樣兒就來氣。

“你男人背著你有那麼多秘密，你就沒問過究竟怎麼回事？”

陳文芳絞著衣角，嘴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

“之前也問過，後來他不喜歡我問，我就 沒再過問。”

“你啊你，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劉春花氣的胸膛上下起伏。

福嬸子猶猶豫豫，思前想後，才謹慎的開口：“文芳，你別嫌嬸子們多管閑事，你真應該盯緊些你男人。”

福嬸子話沒說盡，陳文芳卻都懂。

兩家就一牆之隔，王家有個風吹草動，福嬸子擱堂屋就能聽見。

王偉山和秦香蓮即便再怎麼謹慎，也總會有露出馬腳的時候。

上輩子福嬸子也這麼暗示過她，但她當時根本沒往那方麵想，隻把福嬸子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陳文芳明白福嬸子說什麼，卻依舊揣著明白裝糊塗。

陳文芳一臉茫然，“嬸子，你什麼意思，我不明白？”

福嬸子一臉難為，想說又不敢說。

這時，王家一行人出現在巷子口。

秦香蓮和王麗芳一左一右扶著李招娣，三人看見陳文芳，眼裏齊齊迸發出算計的光芒。

李招娣扯開嗓子大吼：“賤蹄子，你把老娘氣進醫院，還不趕緊過來背老娘回家。”

王麗芳狐假虎威，“我哥怎麼娶了你這麼個攪家精回來，毀了親兒子婚事，把婆婆氣進醫院，也不知道買點兒東西去醫院看看，呸，活該兒女都跟你不親。”

“文芳，幹娘在醫院可受了不少苦，大夫說有腦溢血的風險，這都是因為你。”

秦香蓮更是演都不演了，直接把李招娣暈倒的責任怪罪到了陳文芳身上。

王曉雲瞪著陳文芳，一臉埋怨。

“你到底怎麼回事，家裏因為你亂成這樣，你居然還有閑心跟這幫八婆閑聊，你不會連飯都沒給我們做吧？”

陳文芳冷漠的看著王家眾人，表情淡漠。

王偉山見陳文芳不吭聲，想到自己跑前跑後忙活了一天都是因為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 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滾回家做飯。”

王偉山眼神冰冷的看著陳文芳，嫌棄之色溢於言表，態度像是對待街邊的阿貓阿狗，總之就是不把陳文芳當個人。

陳文芳自然不能慣著他們。

隻是不等她發威，劉春花先開腔了。

“你們一家人也沒誰缺胳膊少腿啊，咋就指著文芳做飯呢？”

“怎的，要是沒了文芳，你們一家人都要餓死了唄？”

“既然文芳這麼重要，那你們這是啥態度，她是個人，是爹生娘養的人，不是路邊石頭裏蹦出來的，你們王家憑什麼這麼糟踐人。”

李招娣眯了眯眼，撒開王麗芳和秦香蓮的手，往前走了幾步，雙手叉腰站定。

“她陳文芳嫁進我們王家，生就是我們王家的人，死就是我們王家的鬼。”

“我們王家怎麼對她跟你有啥關係啊？你有這閑心操心別人的家事，怎麼不管管你自家的事兒？”

“你男人被你克死，你兒子被你克的半身不遂，你兒媳婦帶著你孫子回娘家，一住就是十多年年，你這麼閑管別人的家事，咋不去找你兒媳婦呢？你就不怕你孫子改跟別人的姓？”

福嬸子臉色一冷，“李招娣，你過分了。”

其他嬸子也麵色不善的盯著李招娣。

李招娣渾然不在意，一臉打了勝仗的得意勁兒，頭高高昂起。

“我這算哪門子的過分，誰讓她賤得慌非要多管閑事，自家一褲襠的屎都沒擦幹淨呢，成天管這個管那個，活該她命不好。”

陳文芳擔憂的看了眼劉春花。

劉春花臉色白的跟紙一樣，向來挺直的腰杆兒彎了下去，精氣神都散了，頹象盡顯。

陳文芳內疚不已，春花嬸兒都是為了她才被李招娣當眾戳痛處。

她要是不狠狠的教訓李招娣一通，讓春花嬸出口惡氣，她都對不起春花嬸對她的好！

陳文芳剛要張口，又被一旁的福嬸子給搶了先。

“李招娣你有什麼好得意的，大家都是街坊鄰居，你不當人，你當眾戳春花痛處，你信不信老娘把你們家的惡心事也捅出去。”

李招娣神情一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