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咦，你也在這裏吃飯呀？”

“好巧啊大老板，昨晚謝謝你的小費，都夠我好幾天的提成了呢。”

聽見7號的聲音，我身子一顫。

姐姐請她來過家裏，如果被她發現，一定會認出來我。

我連忙躲在一個大胖子身後。

凶手也抬起頭，看向7號：“哈哈，一起吃點吧。你東張西望是在找人嗎？”

“不是嘞，是在防人。”

“店裏的3號死了，老板嚇得不讓我們私下跟任何顧客接觸。”

凶手目光閃了閃，皮笑肉不笑地眯了眯眼：“3號死了？以前記得我還點過她呢，挺年輕的，可惜啊.......”

7號冷哼一聲：“可惜什麼？她就是一個臭婊子，又浪又賤，死的好呢。”

“哎呀別提一個死人了，晦氣。”

“大老板你不是說想私下約約？我明晚就有空呢，多少錢您看著給，別讓老板知道就行.......”

凶手微微揚起嘴角：“嗬嗬，好。”

“我明晚去接你。”

直到凶手吃完，7號也沒有走。

我沒有找到動手的機會，恨恨地磨起了牙。

理智告訴我要繼續隱忍，跟著凶手。

可很快，他進入了一棟有保安看守的小區，我被攔在了外麵。

這個小區，姐姐也帶我來過.......

“我的錢已經賺夠了喲，小滿，再過半年，我就帶你搬進這裏的新房子。”

“有了房子，姐姐就能在城裏落戶了。”

“到時候姐姐就換一個清閑的工作，每天早早地回家陪你.......”

風吹過，我仿佛又聽到了姐姐的聲音。

想起那時候她很樂觀，總是在笑。

我知道姐姐存夠買房子的錢有多不容易，也知道她做夢都想有一個戶口。

孤兒嘛，都想有一個家。

可我不懂為什麼，噩耗總會降臨在苦命人身上。

7號被騙了，姐姐心善，借給她錢，導致買房子的計劃拖延，那筆錢7號現在都沒有還完。

然後姐姐病了。

我也病了。

姐姐到死，都沒有住進她夢想的新房子。

欠她錢的7號四處詆毀姐姐。

殺人凶手回小區的時候，愉快地哼著曲。

地上的積雪好深好深，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趴下去，任眼淚流啊流，流幹了又變得堅毅起來，等殺人凶手出來。

餓了，我去垃圾桶裏翻吃的。

天黑了，我還沒有等到凶手，根生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小滿快走，有人來抓我們了！”

“聽說這裏要舉辦什麼大會，要維護城市形象，不叫咱們在大街上流浪了。”

“一旦被抓起來，要關很久很久嘞！”

我愣了愣，連忙跟著根生跑起來。

明晚凶手要去足療店找七號，我總能找到複仇的機會。

可一旦被抓，就不知道被關到什麼時候了。

藏到安全的地方，根生問我：“我打算去鄉下安全的地方避一避，你要不要一起？”

我搖了搖頭：“不，我要留下來給我姐報仇。”

根生瞧了瞧逃跑時被打傷的腿，再也沒有早上說要幫我的勇氣，低下頭說：

“你姐的事有警察嘞！小滿，咱弱得很，聽說鄉下有家好心人，能讓咱們吃飽飯。”

“你還小，有啥能比安安穩穩地長大重要？”

根生沒有一個愛他的姐姐。

他不懂。

我眯著眼說：“你知道有一個家，被人愛的感覺嗎？”

“比饑餓的時候吃飽飯，還要幸福一萬倍。”

根生的眼睛也眯起來，好像在暢想。

他正要說話，突然一道強烈的手電筒光線照過來，幾個人興奮地說：

“找到了！”

“這兩條野狗藏到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