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個黑色的皮包被打開,現場的人都吐作一團。
隻有我,平靜地看著。
我的麵色發白,手指顫抖著。
“不是他,這不是他。”
這二十年間,每一次申城出現身份不明的死者,警局都會找我過去認屍。
這樣的屍塊我看了很多次了,自然也就免疫了。
還有一個人,和我一樣地淡定,那就是林楊。
“我丈夫已經死了多年這麼新鮮的屍塊根本就不是他。”
很快警方的調查也證實了我的猜想。
中央公園時隔多年再次發生了一起命案。
而我的丈夫卻遲遲等不來屬於他的公平正義。
回到家後,兒子苦口婆心地勸阻我,“媽,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好好過自己的日子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作來作去呢?”
他將我關在書房,“佳佳才嫁過來,你就經常口不擇言說一些引人恐慌的話!”
“我們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我沒說話,隻是一味地沉默著,看向了窗外。
半年前,兒子開始籌備婚禮,我就提出要在公園舉辦草坪婚禮。
不為別的,隻為了能讓在這裏失蹤的丈夫親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娶妻。
沒想到就是這個不經意的舉動,竟然讓我和兒子沉寂了多年生活有了波瀾。
我緩緩轉身,看著兒子,輕聲道,“兒子,你可以告訴我,二十年前,你和爸爸捉迷藏究竟看到了什麼?”
聽我說起二十年前的事情,兒子的情緒變得突然焦躁起來,他朝著我怒吼,“我都跟你說了!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看見!”
二十年前,兒子不過才五歲。
他和丈夫失蹤後,警察開展了地毯式搜索。
最終在公園的一處假山的縫隙中找到了他。
隻不過他當時已經昏死過去了。
醒來後,他就患上了失語症,經過大半年的治療後才痊愈。
醫生告訴我,他這是因為看到了恐怖的事情後陷入了語塞的狀態,現在病好了,自然就能說話了。
可是病好了,他那天的記憶也缺失了。
“我記不起來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你不要再問我了!”
為了兒子的健康成長,我並未強迫他。
但是如今,他就要成家立業,已經是個成年人了。
我想讓他幫幫我,了卻我的這一樁心願。
這些年,我從沒有放棄過尋找。
但是兒子好像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父親。
當晚,我又做噩夢了。
夢裏,丈夫一遍遍地喊我的名字,說讓我去找他。
“我都藏好久了,你們難道還不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