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客來包廂。
等了好一會,也沒見到陸宴口中的兄弟。
“餓了吧,先上菜,他一向忙得厲害,經常放我們這群兄弟的鴿子,估計一時半會來不了了,我們先吃,就不等他了。”
陸宴說著,就吩咐服務員上菜,然後親手剝了個大閘蟹放在溫黎麵前,“再過兩天,我奶奶就從娘家回來了,你這回國還沒見過她,回頭我訂個酒店,我們一起吃個飯?”
溫黎頓了一下,點頭,“你定吧。”
“那到時候我去接你。”
陸宴笑著要過來親她,卻被突然響起來的手機打斷。
他掃了眼信息,笑著說,“看來他今天醫院不是很忙,已經快到了。”
溫黎吃著大閘蟹,不經意抬頭問起,“誰啊?”
“你應該不記得他了,他現在是醫生,就在咱們今天去的華清醫院工作,本來我想掛他的號,可惜他不是ru腺科的......”
溫黎眼皮一跳,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你說的不會是靳聿銜吧?”
陸宴驚訝,“你還記得他?我以為你跟他不熟,又五年沒見,早把他忘了。”
怎麼可能忘了,下午剛見過。
還是以那樣尷尬的方式......
溫黎頓時覺得手裏的大閘蟹不香了,放下餐具,立即起身,語速很快很著急,“我突然想起我設計稿沒有保存,我先回工作室了,飯就不吃了,回頭再約。”
“這麼突然嗎?”
“對啊,很突然。”
溫黎不由分說地拿起包就朝門口走去。
下午剛逃離,這會又遇上,不是存心想讓她社死嗎?
所以,她必須在靳聿銜到之前,先走一步。
溫黎速度很快,陸宴都沒反應過來,她就繞過了屏風。
“我送你。”陸宴跟著起身。
溫黎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口,打開包廂門就往外衝,卻沒想到門口有人,直接撞了上去。
那人顯然也沒料到會突然冒出來一個人,愣了一下。
溫黎下意識想從對方懷裏退出來,不知道是因為慣性還是什麼,腰間一緊,被一隻大手扣住,跟著男人朝前撲去。
在摔倒那一刻,靳聿銜下意識將溫黎整個人圈在自己懷裏。
隨著一聲悶響,兩人一起摔在地上。
有個肉墊墊著,溫黎一點也不疼,可當她看清自己撲倒的人,是她想躲卻沒有躲過的靳聿銜,又覺得哪哪都疼。
整個人都石化了。
眼下,兩人離得極近,近到她能清晰地看到男人英挺的鼻梁上有一顆小痣,呼吸纏繞間,他的鼻尖抵著她的鼻尖,她的瞳孔裏也映照的男人優越俊美的眉眼。
溫黎完全被男人身上溫和不刺鼻的淡淡消毒水味包裹。
她大腦嗡地一下,瞬間閃過當初親靳聿銜的畫麵......
追出來的陸宴正好目睹了溫黎和靳聿銜撞到一起又摔倒的全過程,驚呼一聲,立即擔心地走過來,“阿黎!”
溫黎立即回神,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要從靳聿銜身上起來,卻因為腰間那隻突然用勁的大手沒能起來,還讓撐在他胸膛的胳膊一軟,整個人往下伏了一些。
她的唇瓣若有似無的擦過男人冷峭的嘴角。
溫黎頓時瞪大了眼,渾身僵硬。
靳聿銜看著她薄紅一片的臉頰以及羞憤欲絕的神情,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撲倒我還不夠,還要在我身上趴多久?”
轟的一聲。
有一記悶雷在溫黎腦海裏炸開。
她呲溜一下從靳聿銜身上爬起來,靳聿銜扣在她腰間的手也順勢鬆開。
“阿黎,你怎麼樣,有沒有哪裏摔疼?”
陸宴一顆心都在溫黎身上,沒看到兩人的互動,滿臉擔心地看著溫黎。
溫黎臉頰滾燙,不敢抬頭,胡亂地搖著頭,然後快速撿起地上的包往外走,“我......我先回工作室加班了,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好......”
不等話音落下,溫黎身影就已經消失了。
陸宴也沒再追上去,看向靳聿銜,語氣寵溺,“阿黎從小就是這樣冒冒失失,走路不看路,總是撞到人,你沒事吧?”
靳聿銜跟他雖然是兄弟,但兩人家世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再加上靳聿銜本身清冷孤傲,不可招惹,陸宴對他更多的是敬意。
靳聿銜搖頭,長指曲起,指骨拂了下有些滾燙的唇瓣,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沒事。”
見他望著溫黎離開的方向,陸宴笑著解釋,“剛才那就是阿黎,你們五年沒見,估計都不認識對方了,本來想介紹她給你認識,但她剛回國,工作室剛開起來,正是忙,這又突然回去加班,飯都沒有吃上,隻能下次再介紹你們認識了。”
靳聿銜眼眸漸深,淡聲道,“不急,慢慢來。”
陸宴眉頭一皺,覺得他話裏有話,可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笑著招呼靳聿銜落座。
靳聿銜徑直在剛才溫黎坐過的位置上坐下。
陸宴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靳聿銜抬眸,“怎麼了?”
陸宴扯唇笑了笑,“沒什麼,就是你這位置剛才阿黎坐過了,你不是有潔癖嗎,要不換到這邊來吧。”
“不用,換來換去麻煩。”說著,靳聿銜端起麵前的杯子,喝了口水。
陸宴見靳聿銜用了溫黎的杯子,皺了下眉,“要不,讓服務員換一下餐具吧。”
“無礙,沒用過的東西沒必要浪費。”
陸宴眉頭皺的更深,是他的錯覺嗎?
他怎麼覺得靳聿銜就是衝溫黎的座位來的。
可他又覺得自己想多了,畢竟,靳聿銜剛來,也不知道那是溫黎的位置。
卻沒注意到,靳聿銜長指不動聲色轉了一下杯口,眸底晦色愈深。
他剛才以唇相觸的位置,赫然有一枚口紅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