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不作聲地帶上口罩,把自己一層一層裹進厚重的衣服裏。
我不想讓任何人看到現在的我,哪怕一眼都不行。
可當我走到門口,夏伊伊和沈司焱手挽著手出現時,我的心還是被狠狠紮了一下。
她背著那隻限量款愛馬仕手袋,我才反應過來,我手中拿著的,不過是這個係列的贈品。
“一個天壤,一個地別。” 我低聲呢喃,沈司焱當真是愛憎分明。
“妹妹,你怎麼穿成這樣子去慶功宴啊?不太合場麵吧?”
我心裏一震,強忍著攥緊衣角。
我穿成這樣?你不知道為什麼嗎?
我以為沈司焱會替我說話,哪怕隻是一句也好。
可他卻皺起眉頭,滿臉不耐煩地冷聲道:
“算了算了,時間快到了,穿成這個醜樣子真丟人臉。”
我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再多的憤怒、委屈、不甘,都卡在喉嚨裏。
來到車上,副駕毫無疑問的坐上了沈挽青。
沈司焱還在吩咐我:“一會你跟在伊伊後麵提裙擺,這禮服太長,我怕她摔倒。”
一連串說了幾句,見後視鏡裏的我默不作聲,忍不住蹙眉。
“聽到沒”
我麻木的點了點頭,仿佛早已失去了說不的權利。
下車後,夏伊伊走在前麵,身旁跟著沈司焱。
而我跟在後麵提裙擺,禮服又沉又厚。
我連路都看不清,腳下一滑,重重地摔倒在台階上。
身邊立刻傳來幾聲掩嘴的輕笑。
“這提裙擺的仆人誰啊,怎麼這麼笨手笨腳?”
“你不知道?這是沈夫人呢。聽說她逼走了繼姐,現在好了,人家繼姐風風光光回來了,她連個位置都沒有了。”
“嘖嘖……風水輪流轉啊,瞧她那副模樣,比傭人還不如。”
我狼狽爬起來時,不經想起他剛救下我時。
我患了嚴重的創傷後遺症,每晚驚醒哭到崩潰,是他一遍遍握著我的手,說:“沒事了,我在。”
我媽病危時,是他衝進病房把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那時他紅著眼睛,說:“梓潼,我絕不讓你再失去任何人。”
可現在……
他已經不再是那個救我於深淵的沈司焱了。
進入會場,夏伊伊早已經被眾人包圍。
她自然挽著沈司焱的胳膊,兩人看起來天偶佳成。
而我站在角落,就像不能見光的人。
這時夏伊伊一步一步向我走來,臉色陰沉,在我耳邊低語。
“我的好妹妹,你不知道吧,在國外,每年沈司焱都會給我打500萬,就是害怕我受委屈。”
“你們娘倆,一個比一個賤,如果不是你們,我爸媽怎麼會分開,放心,折磨完你,你媽媽也少不了。”
我猛地抬起頭,眼中是無法抑製的憤怒。
明明是她的媽媽拋棄了她和她的父親,明明她的家庭破碎與我毫無關係。
她把一切不幸都推給我和媽媽,而她的媽媽從未真正給她一個家,何來的資格在我麵前指責?
怒火讓我的理智瞬間消失,我幾乎是本能地反應一個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可她眼底沒有惱怒,反倒是一種得逞後的暢快。
她慘叫一聲,捂著臉後退兩步。
“妹妹,以前的事是我不對……可我已經反省過了,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
聲音落在沈司焱耳中,瞬間挑起了他的怒火。
我還沒反應過來,沈司焱一腳踹了過來,毫不留情地將我踹飛出去。
“夏梓潼,你怎麼變成了這麼惡心的女人?真是活該當年被霸淩!”
他字字如刀,戳進我心口最深處。
我重重撞上香檳塔,整座酒塔轟然傾塌,冰冷刺骨的液體淋得我狼狽不堪。
空氣中頓時響起一片輕蔑的笑聲與驚呼。
而沈司焱一臉嫌惡地看著我。
“把自己包成這個樣子是想演苦情戲?讓大家都來同情你嗎?既然你這麼想讓人看見,那我就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