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所有甜蜜都好像是陽光下飛起的泡沫。
當光照來的瞬間,泡沫變成美麗的彩色。
但很快就破碎蒸發,變成一堆虛影,最後連半個影子都捕捉不到。
結束之後,陶淮安起身去浴室洗漱,再出來時,又變成那副冷淡的模樣。
好像剛才發泄怒火的人,並不是他。
“下樓,昨天的事西西已經不跟你計較了,你去好好跟她道個歉。”
許知羨呆呆地蜷縮在床角沒動,陶淮安不耐煩地再次催促。
“醫生說了,西西的精神分裂已經在好轉,你不要再刺激她,等她康複,一切就好了。”
自從阿城去世之後,陶西就患上了精神分裂。
她時常把陶淮安當成阿城,為了不刺激她,男人隻能每每都配合她演戲,留在她身邊,充當她死去的男友。
陶淮安的語氣難得軟了下去。
“許知羨,等西西原諒你,我也就原諒你了,或許,我們還能回到從前。”
一抹苦笑從她的嘴角蔓延。
真的還能回到從前嗎?
許知羨艱難地起身,雙腳落地的時候不由得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陶淮安弄得太狠了。
下麵應該破了。
走到門口的男人,回頭看了她一眼,不冷不熱丟下一句:“自己買點藥擦擦。”
就率先離開了。
許知羨耳朵一熱,撐起身子,簡單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就下去了。
下樓時,陶淮安正守著陶西,耐心地給她剝雞蛋。
見到許知羨,陶西好像真的忘了昨天的事情,笑著跟她打招呼。
“知羨,你來啦。”
她拍拍身邊的座位,臉上掛著人畜無害的笑。
“坐我這吧,我讓阿城給你也剝一個雞蛋。”
她果然又把自己的哥哥認成男朋友了。
許知羨的心像是被什麼刺了一下。
她默不作聲,在陶西身邊坐下。
“晚上有拍賣會,阿城說會帶我一起去,知羨,你晚上也跟我們一起吧。”
她想拒絕。
陶西又道:“我哥晚上應該也會去。”
她張了張嘴,看了眼麵無表情地陶淮安,最終沒有拒絕。
到了晚上,他們如期到達拍賣會現場。
陶西興奮地指著上麵的藏品。
“那個好好看。”
“買。”
“那個也不錯哎。”
“也買。”
會場上,全是陶家公子點天燈的聲音。
所有人都投來豔羨的目光。
“這都是陶先生為他夫人拍的吧?陶夫人也太幸福了。”
“可不是嗎,聽說陶先生對他夫人是一見鐘情,他們在一起八年多,對陶夫人那可算得上是有求必應。”
“哎,那個是不是就是陶夫人啊?這麼年輕啊?”
許知羨坐在旁邊,聽著夫人們的議論,心裏一陣陣酸澀。
一見鐘情嗎?
她隻記得第一次見陶淮安時,她正特別狼狽地在辦公室被教導主任批評。
“許知羨!你不要以為自己成績好就可以胡作非為,現在竟然都學會流氓地痞打架那一套了!”
她不服氣頂嘴。
“他搞性別對立,還造女生的謠,我打他也算除暴安良。”
“你還強嘴!你給我回去些三千字檢討!周一升旗當著全校麵前做深刻檢討!”
許知羨不服氣地走了,出門的時候忽地聽見一陣輕笑。
陶淮安抱著一疊卷子路過,開口問她:“打贏了嗎?”
他逆著光,身材高大挺拔,模樣俊俏,明明同一件校服,但穿在他身上,卻格外好看。
他勾著嘴角,低頭看著許知羨。
“下次打不贏喊我,我還挺厲害的。”
許知羨差點就要感動地哭出來了,直到瞥見他胸口別的學生會主席工牌。
她立馬變了臉:“就是你舉報我打架吧?”
她進辦公室,主任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膽子真不小,竟敢當著學生會主席的麵打架。”
陶淮安倒也算坦然,供認不諱。
然後又假惺惺地來了一句:“我主要是怕你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