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霎時安靜,蘇綰棠抬眼,語氣平淡。
“挨下這五十鞭,我可以考慮不停你母親的藥。”
話音剛落,陳敬洲就抽出一節長鞭,長鞭上還帶著刺。
沈硯清踉蹌起身,走了兩步,兩隻手撐著就跪在了她的麵前。
“隻希望蘇小姐能夠說話算話。”
蘇綰棠一頓,看著陳敬洲手裏的長鞭,坐在客座上抿了口酒,淡淡開口,“打。”
一鞭落下,沈硯清嗯哼一聲,想起剛來蘇家當司機那天,蘇綰棠穿著一套粉色長裙在花園對著他笑。
又一鞭落下,他依稀記起,那年生日,她送了他一條及其名貴的領帶,他一直收著沒敢帶。
打到二十五鞭的時候,他的嘴角開始流血,但他依然堅挺地跪在地上。
陳敬洲一邊打,一邊還用力踩著他的背。
沈硯清還是挺直腰板跪在地上,鞭痕左一條又一條,有些鞭痕混雜在一起,顯得更深。
直到五十鞭打完,沈硯清已經無力去說任何話,他隻感覺自己身上背了上萬塊炭火,已經將自己的皮和肉通通燒焦。
灼痛而火辣。
背上早已是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他艱難地扭過頭,蘇綰棠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不禁一絲苦笑。
正想撐著地板起來,又被陳敬洲上去給了兩腳。
腳踹在潰爛的傷口上,將沾著皮的肉連帶扯了下來。
沈硯清都一腳一腳穩穩接過,脊背依舊挺直,隻有冷汗不停順著他的額頭往下淌。
蘇綰棠抬眸,看到沈硯清這副模樣,微微一怔,又立刻收回了眼神。
“將他關進籠子推進地下拍賣場展覽,順便給他拍幾張照,到時候給他母親好好看看他被羞辱的樣子。”
陳敬洲收起鞭子,從包廂角落裏推出一個籠子。
沈硯清的心早已被淩遲數次,已經說不出任何話。
他咽了口氣,咬著牙說,“綰棠,不、不要。”
她決絕地扭過頭,不再去看他一眼。
看著他緩緩爬進鐵籠,她順手把鑰匙給了陳敬洲。
“打賞的錢什麼時候滿意,什麼時候放他出來。”
陳敬洲點頭,看著籠子裏的他笑。
輕蔑又囂張。
沈硯清還沒定神,一塊黑幕蒙下,眼前一片漆黑。
他驚恐地把自己蜷作一團,心臟不停抽動著,越跳越快。
被鞭打的傷口宛如一道裂痕,也深深印在了他的心裏。
不知多久,周邊漸漸傳起一陣喧鬧。
他蜷著身子縮在籠子裏,佝僂著身子,胸口貼著膝蓋,背上的傷愈發陣痛。
眼前忽然閃過一道白光,將沈硯清照的晃眼,頂上的黑幕被掀開,周圍都擠滿了人,嘈亂聲將他拉扯出來。
燈光彙聚在頂,而他被關在鐵籠裏,供著台下的商賈展覽。他才發現自己在地下拍賣場的打賞台上。
而台下,陳敬洲和蘇綰棠緊緊靠在一塊兒,正鄙夷地看著他。
沈硯清隻覺自尊被碾碎,他已經說不出話,低著頭讓幾分委屈下肚。
對上蘇綰棠的眼神裏滿是乞憐,可還是被她轉頭扭過。
如今的他,淪入囚籠,像是丟了野性的困獸,任人觀賞。
他真想就這麼死了,斷絕掉他與她之間的所有念想。
靠近她,就是靠近了痛苦。
他閉上眼,台下各個商賈的取笑都猶如尖刀,紮進他的身體,再也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