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軍區回來的綠皮火車上,
小姑娘三天三夜的溫柔,讓我的心都跟著軟了。
我沒想到,青梅竹馬的沈玉,竟然真的為我沒了底線。
寡了三十年的我不禁紅了耳根。“乖,回了老家,我就打報告申請結婚。”
但我不知,沈玉這些手段,都是從她那養弟身上學到的。
沈玉貼心照顧的人是那養弟。
沈玉形影不離,日日纏綿的也是他。
給我的,隻有一句虛假承諾。
我混然不知,想著那養弟是為了救沈玉,才不能生育,多照顧些也是應該的。
直到他們共同撫養了一個女兒,記在名下寵成公主。
我卻因為她留下的一張假婚書,沒法讓兒子上學,成了人人唾棄的野種。
那天,兒子哭著要上學卻被綁匪劫走。
隻留下血淋淋的十根斷甲。
我找到時,兒子已被吊死在高樓上。
我痛斥老婆不給贖金,她卻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阿易為了救我已經不是男人了,我隻是讓他重新體會男人的幸福,你有必要詛咒兒子嗎?”
“就算真被綁了,我有阿易和玲玲就夠了,兒子找不回來就算了!”
當晚,我坐上火車,離開沈家。
再見麵時,我摟著首長老婆,她卻瘋了。
首長老婆生產後,我前往駐醫,再遇前妻。
“三年你還沒鬧夠嗎?我讓阿易成了首富,你知道急了?”她冷笑著仰起俏臉,渾身珠光寶氣。
“複合也可以,現在跪下給阿易舔鞋!不然,你和你的賤種兒子都別想進家門!”
沈玉冷冷的看著我,眼神冷漠。
他們懷裏,還抱著驕縱跋扈的養女白玲玲。
我看著他們一家三口,一陣恍惚。
“兒子?他早就死了。”
我微微顫抖,心臟不自覺的抽痛。
如果我的兒子還活著,也該這麼大了。
三年前,我抱著兒子血肉模糊的屍體,癱在家屬院泣不成聲。
可無人呼應。
直到我暈了過去,迷迷糊糊聽見沈玉二人發著請柬,歡聲笑語。
不少鄰居都圍上二人連連祝福。
“沈玉嫁給你真有福氣啊,瞧這臉,真俊。”
“兩個人站一起就是般配。”
有搗蛋的小孩朝我扔起了菜葉。
“趕緊滾,給沈姨的新郎騰地方!抱著一團垃圾哭喪,晦氣死了!”
可我沒有力氣掙紮。
兒子若還在,他一定會用小小身軀擋在我身前的。
可他已經不在了!
被綁匪撕票,活活吊死……
而他的媽媽沈玉,有錢和別人辦婚禮,卻不願意交贖金。
回憶中的劇痛湧了上來,白易聽到兒子出事,趕緊上前握著我的手。
“姐夫,你怎麼能用孩子來騙玉姐呢!”
“我知道你生氣,但我早就不能生育,隻是為了演戲才結婚,一直有名無實,你放心。”
有名無實?我心裏冷笑。
他們除了最後一步,已做盡夫妻之事。
卻還冠冕堂皇的裝清高。
在我沒有撞破他們的齷齪時,沈玉還發誓保證,一定會為我守身如玉。
我知道白易為了救她,才受傷不能生育,當即表示心疼理解。
甚至她把飯票和錢都給了白易父女,我也吃糠咽菜,沒有怨言。
可最後,她們赤身糾纏在一起,甚至連兒子被綁都毫不關心,直言有玲玲就夠了。
一千九百五十六天,隻給我寄了三封信。
每封都在說白易父女。
“阿易不像你那麼悶,每次他都會逗我和玲玲開心。”
“阿易最挑食了,不像你什麼都能吃,好在他最喜歡我做的飯。”
“玲玲又生病了,跟阿易一樣身體不好,我得仔細照料著。”
信裏是溫馨的一家,每一件事沈玉都沒為我做過。
更沒關心過兒子。
我孤身帶著兒子,好像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寄去的三百多封信,根本沒有回音。
我這才發現,她不是忙,是有了第二個家!給別人當了老婆!
我淡漠的抽出了手:“你們的事,跟我無關。”
沈玉卻皺眉開口:“顧青,你有完沒完!你總不能讓兒子一直沒媽媽吧!”
“兒子?“我苦澀一笑:
“當年他的養女記在你的名下,我們的兒子卻沒辦法上學……他被撕票時你在哪裏?”
啪!
剛說完,沈玉掏出一遝信摔在了我臉上。
“顧青,別再演戲了。”
“兒子每個月都會給我寄信,你卻不肯帶他回來,現在又糾纏我!太下作了!”
我一愣,接過一封趕緊拆開,可熟悉的字跡讓我差點窒息。
沈玉啊沈玉,以前我和兒子的信,你從來不看……這些,都是幾年前的字跡。
我捂著胸口眼眶通紅,嘶啞著轉身要走:“我是來駐醫的,跟你沒關係。”
聽到我的話,沈玉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下意識想拉住我,卻被白易摟進懷中。
“玉姐,他也太沒良心了,這幾年扔下你一個人,你可不能輕易原諒他。”
沈玉莞爾一笑,靠在了白易肩上。
“放心,我永遠是你的老婆,是玲玲的媽媽。”
說完,沈玉又在白玲玲額上一吻。
“媽媽,這個叔叔好凶,我好害怕!”
而白玲玲也捂著胸口,一副膽小的模樣。
身上的白裙子,襯得她像個小公主。
而我的兒子,當年連一件沒補丁的衣服都找不出來,更別說汽水,有粥喝就不錯了。
見此,沈玉彎腰摸了摸她的頭,溫柔安慰。
“沒事別怕,媽媽專門給在辦公室給你放了汽水,我們去喝好不好。”
說完,沈玉抱起白玲玲,對我不屑厲喝。
“我不管你要演到什麼時候,總之,離我的老公女兒遠一點,別惡心到他們!”
我心中惡寒,卻被一陣傳呼機聲打斷。
“老公老公,今天太冷了,煮的薑茶給你放醫務室了,一定要喝,晚點我來接你。”
“記得要開心,當年的綁匪,我馬上要找到了,一定為你報仇。”
我不由紅了眼眶。
這幾年,是霸道冷豔的老婆治愈了我,現在終於要抓到真凶,我不由激動起來。
推開醫務室門,眼前的模樣差點讓我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