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棠兒，你快跟管家一起去找雪兒，讓人接她回來，你留在公主府聽候發落。”崔氏拉著林書棠的手，有些焦急的說，“本來雪兒就是替你去見太子才釀成大禍。”

“夫人，是二小姐頂替了大小姐見太子的，你怎麼可以......”香菱著急的忍不住說道。

崔氏怒道：“閉嘴！你一個下人，這兒哪有你插嘴的份。”

香菱心裏替主子感到委屈，“小姐......”

林書棠一個眼神安撫了她，然後看著老夫人，笑意盈盈，“祖母，您覺得呢！”

“老夫人，這件事是我自作主張讓雪兒替棠兒去見太子的。但這麼做也是怕瑾兒有危險。”崔氏聲音尖銳起來，心裏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絕不能讓雪兒有事。

聽了崔氏的話，林老夫人眼皮子突突跳，都有些不敢直視這個孫女的目光，“棠棠，你對太子了解頗多，不如你去趟公主府看看？”

“棠棠......”

崔氏著急的拉住她的手，“娘求你了，你要是不去，就會連累你哥哥還有雪兒被太子責罰。你想我們全家都遭殃嗎？”

周氏也跟著緊張起來。

畢竟得罪了太子，欺君大罪被人知道了，他們一個也逃不掉。

“糊塗！”

這時，林承業接到消息就立刻趕來福德苑，瞪著崔氏，不悅道：“看你做的好事，誰讓你自作主張讓雪兒頂替棠兒見太子的。”

崔氏心裏委屈，忍不住哭道，“老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當務之急要先救雪兒回來。”

“對，對，先把兩個孩子都保下來再說。”林老夫人手裏的佛珠撥動的飛快，但比起崔氏是比較鎮定的，“絕對不能讓阿瑾有危險。”

“棠兒......你去趟公主府。”林承業對著林書棠說，“隻要擺平這件事，爹爹會補償你。”

林書棠道，“都是一家人，父親不必見外。女兒去趟公主府就是了。”

“隻是......棠兒有一事不明。”她說著看了眼崔氏。

被她這麼看著，崔氏頓時心慌，眼皮都跳的厲害，有不好的預感，“棠兒......”

林承業道：“有話就直說，這裏沒有外人。”

林書棠唇角莞爾：“方才來給祖母請安前，母親找我說要我把海棠苑讓給二妹妹，現在又要我替二妹妹頂罪。”

“母親真的有當我是親生女兒嗎？”

聞言，林承業臉色變得鐵青，不悅的瞪著崔氏，“棠兒，你是我和娘的女兒。你娘隻是一時糊塗，你別怪她。爹爹不會這麼做，等你從公主府這件事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林書棠福了福身，“好，女兒靜候佳音。”

林承業心頭一哽，看著她離開背影他回頭就怒斥崔氏：“我早就囑咐過你，棠兒回來就是嫡女，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你把我的話當成耳邊風嗎？”

崔氏臉色發白，成親這麼多年男人從沒有對她這麼凶過，還是當著老夫人和周氏麵前。

屋裏還有一堆下人。

這叫她顏麵何存？

崔氏心裏委屈，“老爺，我這也是為了國公府好，因為雪兒隻有住在海棠苑才能平安無事......你忘了慧光大師說的了嗎？”

林承業臉色緩和，卻依舊嚴厲訓斥妻子：“就算這樣，你就不能等棠兒緩兩天再說？今天的事情本就讓她對我們寒心了。”

“你別忘了，棠兒才是你的親生女兒。”

崔氏瞳孔緊縮，唇角顫抖，“讓雪兒頂替棠兒，是老爺同意的。”

“到頭來卻讓我做這個壞人......”

林承業麵色微僵，“住口，我看你真是魔怔了！”

“別吵了！”林老夫人揉了揉太陽穴，隻覺得頭疼，“先等孩子們都回來再說。”

想到林書棠那雙冷漠又嘲諷的眼眸，林老夫人就用力抓緊佛珠，隻覺得心裏不是滋味。

......

公主府。

林書棠剛下馬車，就被林瑾舟一把抓住手腕拉倒了旁邊的角落裏，他聲音壓得及低，“公主昏迷不醒，你趕緊去救她，順便跟太子求情，就說是你逼迫雪兒替你來逛花燈的。”

“大哥說什麼胡話，我何時逼迫過她？”林書棠輕哼了聲，甩開他的手，“你敢欺君，我可不敢。”

林瑾舟幹瞪眼，額頭的青筋都爆出來了，可見心裏頭有多憤怒。

但眼下在公主府，他也不敢亂說話。

“你非要逼死雪兒才甘心嗎？”

林書棠冷漠道，“那她怎麼還沒有死？”

林瑾舟瞪大眼睛，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麼惡毒的話。

“宴會的事，不是她的錯，你要怪就怪我。”林瑾舟沉了口氣，語氣軟和。

他知道這個妹妹最心疼自己，隻要他開口，她就必定有求必應。

“大哥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

林書棠輕笑，“這麼多年不見，大哥怎麼就變得如此不堪了，連句人話都不會說。”

“你！”

林瑾舟當場黑臉，揚起巴掌。

“打啊！”林書棠揚起臉，眉眼冰冷，“你敢動我一下，我就讓林雪兒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林公子，林大小姐既然來了。那就讓她進去救公主吧！”這時，東宮侍衛的聲音傳來。

林瑾舟輕咳了聲，恢複謙謙君子的笑臉，對著林書棠溫和道，“棠兒，你先進去吧！切記不可傷了公主，還有在太子麵前要謹言慎行，莫要說錯話。”

林書棠輕嗤了聲，連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直勁走進了公主寢室。

屋裏，男人烏發如墨，金冠束發，身著朱紅織金蟒紋常服，正靜靠在紗幔旁。

忽而，似有所感，抬眸望去，那目光如含星子，定在女子身上，一時間，周遭的幔帳、陳設都成了虛化的背景，隻剩這一眼，似要望穿千年。

林書棠對視了一眼就慌忙低下頭，“見過太子殿下。”

“殿下，男女授受不親。棠兒自幼跟著我學醫，會點岐黃之術，可為公主診治。”林瑾舟緊跟著進來拱手道。

他額頭冒出層層冷汗，一開始公主落水昏迷，太子就讓他救人。

可他根本不會醫術，沒法子才想到了這個借口。

林書棠瞥了眼林瑾舟，唇角冷勾了勾，“臣女隻是略懂一二，不及哥哥半分，要是治不好，那還是要哥哥出手的。”

“棠兒，我相信你。”

“隻要救了公主，殿下會有賞賜。”林瑾舟冷盯著她說道。

林書棠看向沈鶴歸。

沈鶴歸的臉色已經很難看，熟悉他的人就應該知道，此刻他顯然是不悅到極點。

周圍的空氣因為他的氣息都變得低壓。

旁邊有幾個太醫，早就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大氣不敢喘。

“治不好公主，都得陪葬。”沈鶴歸身邊的侍衛冬青替他說道。

林瑾舟眼皮跳了跳，趕緊靠近她，壓低聲音道，“林書棠，你想害死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