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藥一飲而盡。
夏敏兒對她的這一番責罰倒是誤打誤撞讓的她在林行止麵前施展了一出苦肉計。
這樣看,還是有些效果的。
至少林行止還是關心她的死活的。
翌日,林行止派貼身侍衛君岐來給她送了避子湯與二十兩銀子。
柳凝酒知曉,這便算是林行止對她的全部補償了。
心中難免湧起些許悲涼,一個丫鬟的清白,便是如此廉價。
盡管身子還沒好,她也還是起身收拾了一番去了棠梨居。
棠梨居中,夏敏兒剛起,見她進來,夏敏兒斜睨了她一眼,聲音涼涼,含了幾分警告之意:“收起你那邊不該有的心思,這府中的人,可不是你一個卑賤的丫鬟能攀附得起的。”
柳凝酒“噗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地上,對著夏敏兒磕起頭來,一副懦弱膽怯的模樣:“奴婢不敢。”
夏敏兒見她那和往日一般無二的慫樣,心底放鬆了些,嗤了一聲:“起來吧,讓人瞧見了,還以為我多苛責你呢。去將小廚房煨著的湯送到聽竹軒去。”
柳凝酒一顆心瞬間提了起來。
前世,夏敏兒便是讓她去送了這湯,湯裏下了不少壯陽補精的藥材,她明知有鬼,卻不得不去。
林藏之覬覦她許久,見了這碗湯,再知曉是夏敏兒讓她送來的,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便把她強行按在了書桌上,強要了去。
在之後,夏敏兒便以她爬床林藏之的名義威逼利誘她做了林藏之的通房丫鬟,替她生兒育女......
想起前世種種,柳凝酒便恨得渾身發抖,卻也隻能應了,去了小廚房取湯。
隻是這一次,她沒有再將湯送去聽竹軒,而是去了虎嘯堂。
這會兒,林行止已在書房中處理公務了,隻是他腦海中還時不時浮現出柳凝酒婀娜的身姿,嬌媚的哭求,以及她身上獨特的草藥香味。
再一晃,在他身下婉轉承歡的少女變成了倒在他懷裏昏迷不醒的丫鬟,他心情驀的煩躁起來手中的筆猛的戳在了案紙上,留下了豆大的墨漬。
外頭,卻忽然響起了君岐的通報聲:“王爺,柳凝酒求見。”
林行止下意識皺起了眉頭。
他一早便派人送去了避子湯,還額外賞了她二十兩銀子,她這會兒還來見自己做什麼?莫不是後悔了,想要更多的補償。
思及此,他心中不由生出了幾分厭惡來。
他討厭貪得無厭之人。
“讓她進來。”
林行止道。
很快,柳凝酒便提著補湯走進了書房,“噗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對著林行止行起禮來。
行完了禮,她卻不肯起來。
“怎麼?有事求我?”
林行止挑眉,目光落在柳凝酒身上。
她麵色倒是比起昨日好了些許。
柳凝酒心一橫,對著林行止磕起頭來,聲音裏帶上了哭腔:“求王爺救奴婢。”
隨後,她將夏敏兒讓她去給林藏之送補湯的事情說了出來:“二爺早就對奴婢有了非分之想,奴婢若是去了,怕是就要成了二爺的人了。可奴婢已經不是清白之身,若是二爺發現了,絕對會打死奴婢的!況且,奴婢也不想侍奉二爺。奴婢隻想安安穩穩過一輩子。奴婢深知自己身份卑微如螻蟻,得不了王爺青睞,但鬥膽求王爺救奴婢一命。”
她這番話說完,林行止久久沒有開口。
就在柳凝酒一顆心越來越沉,快要絕望時,腳步聲忽然響了起來。
是林行止站起身,跨步走到了柳凝酒身邊。
他居高臨下望著柳凝酒,少女實在太瘦了,寬大的衣袍罩在她身上,顯出幾分空落來,他隱約能夠透過衣縫看見她白嫩肌膚上一個個青紫的吻痕,那是昨日他在她身上留下的。
想到昨日,少女在他身下一遍遍嬌氣地哭喊疼。
他冷不丁開口問道:“還疼嗎?”
柳凝酒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林行止問的是什麼,一張臉瞬間如熟透了的蘋果一般,她訥訥地搖了搖頭。
“君岐。”
林行止出口喚道。
君岐很快走進了屋子,對著林行止行禮:“將這補湯送去藏之院裏。”
君岐應了,拿著補湯離開
柳凝酒就要磕頭對著林行止道謝:“多謝王爺。”
林行止看著她卑微的樣,總覺得礙眼,他俯身,在柳凝酒的頭將要碰地時,伸手抵住了。
少女的額頭還有些燙,因是昨兒中暑還沒完全褪去。
生著病,還要被送去別人床上。
林行止心頭一陣煩躁。
柳凝酒則是一僵,疑惑地抬頭看上來。
“起來吧,不用總跪著磕頭。”
林行止道。
柳凝酒從地上爬了起來,不提防腳下一滑,身子往後一仰,就要摔去。
林行止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拉進了自己懷中。
柳凝酒的腦袋撞上了林行止結石地胸膛,鼻翼間滿是林行止身上清冷的味道,她嚇了一跳,慌忙從林行止懷裏鑽了出來:“奴婢不是故意的,請王爺恕罪。”
懷中溫軟頃刻消失林行止心中莫名有些帳然若失,他直直望著柳凝酒:“你很怕我?”
“王爺身份尊貴,又是東粵的戰神,奴婢敬仰畏懼王爺,是應該的。”
柳凝酒恭順道。
與旁人一般無二奉承的話語,林行止擺了擺手:“下去吧。”
柳凝酒退出了書房。
林行止再坐回書桌前,看著公務,卻越發看不進腦中,手中好像還殘留著柳凝酒額頭上的餘溫,他低頭清嗅,聞到了上麵淡淡地草藥香味......
棠梨居中,夏敏兒很快得知了補湯被君岐送去了,心中緊張又惱怒。好好的計劃被破壞了,補湯一事還不知怎麼到了王爺手裏,王爺是何等聰明之人,不是一看便知曉她打的什麼主意?
待的柳凝酒回來後,她便盤問開了:“讓你去給二爺送補湯,補湯呢?”
柳凝酒跪在夏敏兒腳邊,早已找好了借口:“奴婢路上碰見了王爺,王爺吩咐奴婢熬煮草藥,補湯便讓君侍衛送了。”
夏敏兒雙眼直直望著柳凝酒,像是再思索她話語中的真實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