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文宇和沈秋一前一後地走了,訓練室裏的氣氛才稍微活絡了點。
周念念走到張懷彪麵前,雙手抱胸,毫不客氣地開嘲:“喲,彪哥,剛才不是很威風嗎?說我們家沈秋沒實力,嗬,現在被人打趴下了,感覺怎麼樣啊?”
張懷彪漲紅了臉,梗著脖子道:“我那是......我那是大意了!沒用全力!她一個女的,我能真下死手嗎?”
他才不承認自己真的技不如人!一定是輕敵了!
周念念撇撇嘴:“切,誰知道你是不是吹牛?反正以後啊,別仗著自己有點力氣就到處欺負人!小心哪天又碰上個硬茬!”
說完,她得意地一甩頭,揚長而去。
其他同學也三三兩兩地散了,隻剩下張懷彪和他那幾個平時稱兄道弟的哥們兒,還有......角落裏,眼神陰鷙的沈書然。
沈書然死死咬著下唇,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
這個賤人居然還要代表學校去參加什麼格鬥比賽?
要是她拿了獎項奪回父母的寵愛怎麼辦?不行,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她款款走到還杵在擂台邊、一臉鐵青的張懷彪身邊。
“彪哥,你就真甘心這麼算了?”
張懷彪猛地回頭,看到是沈書然,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但他的語氣依舊惡劣:“不算了又能怎麼樣?那娘們兒下手太黑!”
他現在想想都覺得肋骨那塊兒還隱隱作痛。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一個女的撂倒,他張懷彪的臉往哪兒擱!
沈書然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微光,聲音壓得更低。
“彪哥,你忘了她是怎麼讓你丟臉的了?要是讓她真代表學校去比賽,還拿了什麼名次,以後在學校裏,你還怎麼抬頭?”
她太清楚這種小霸王的心理了,麵子比天大。
“媽的!”張懷彪一拳砸在擂台的圍繩上,“我當然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他能感覺到周圍那些曾經對他畢恭畢敬的眼神,現在都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像是在嘲笑他。
這口氣,他咽不下去!
“那......要不要我幫你?”沈書然柔聲細語,像一條吐著信子的美女蛇,“我就是看不慣沈秋那副得意忘形的樣子,太欺負人了。”
隻要能讓沈秋不好過,她什麼都願意做!
她絕對不能讓沈秋再出風頭!
而此時,沈秋已經跟著魏文宇進了他的辦公室。
辦公室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條,最顯眼的是一麵牆,上麵掛滿了各種獎杯,還有一些選手比賽時的照片,意氣風發。
沈秋規規矩矩地在待客的椅子上坐下,心裏多少有點兒新奇。
五十年前,她出入的都是傅家的訓練場,比這裏專業,但沒這麼多榮譽的煙火氣。
魏文宇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那麵光榮牆,臉上帶著自豪。
“這些都是我以前帶過的學生,在各種市級、省級甚至全國比賽裏拿過名次。”
他頓了頓,目光炯炯地看著沈秋。
“但我看出來了,沈秋同學,你的天賦,可能比他們大多數人都要強。”
沈秋微微一笑:“魏教練過獎了,剛才也是僥幸。”
她可不想太高調,雖然這身體的底子確實不錯,但真正依仗的,還是她那五十年的經驗。
“是不是僥幸,我這雙眼睛還是看得出來的。”魏文宇擺擺手,顯然不信她的謙虛之詞,他從抽屜裏拿出一份表格,直接切入主題,“一個月後,就是全省中學生格鬥錦標賽了,有沒有興趣參加?”
沈秋用力點頭:“有!當然有興趣!”
參加省賽,這不就是她與張懷彪切磋的最初目的嗎?
填完表,將表格遞還給魏文宇,沈秋便起身告辭。
“教練,那我先回教室了。”
“去吧去吧,明天訓練別遲到。”魏文宇揮揮手,心情極好。
沈秋剛帶上辦公室的門,眼角餘光就瞥見了走廊拐角處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正是沈書然和張懷彪。
大概是聽到了開門聲,那兩個身影像是受驚的兔子,立刻縮了回去,消失不見。
沈秋也懶得去追究,肯定是些上不得台麵的小孩子的把戲,她還沒放在心上。
沈秋回到教室,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太一樣了。
之前那些看熱鬧的人,此刻看她的眼神帶著畏懼。
看來剛才訓練室那一架,效果顯著。
挺好,省了不少麻煩。
之後再也沒人敢來找她的茬,這一天剩下的時間,倒是難得的清淨愉快。
放學鈴聲一響,周念念就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一把拉住沈秋的胳膊。
“沈秋!走,坐我的車,我帶你去看房子!”
她早就按捺不住了。
沈秋笑著點頭:“好。”
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尤其這個朋友還是周晚棠的孫女。
周念念的司機車技不錯,十幾分鐘後,車子便穩穩停在了一處環境清幽的小區。
“到了!就是這兒!”周念念獻寶似的指著麵前一棟看起來頗為雅致的獨棟小公寓。
公寓前還帶著一個小小的獨立停車位,看得出是精心挑選過的。
周念念掏出鑰匙,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房門。
“咳咳咳!”
一股濃重的灰塵味撲麵而來,嗆得周念念連連後退,小臉都皺成了一團。
這房子許久沒人住了,積了不少灰。
沈秋倒是麵不改色,從包裏拿出備用的口罩戴上,率先走了進去。
公寓的格局不錯,采光也好,隻是確實需要好好打掃一番。
“先簡單打掃一下吧。”她說著,已經開始挽袖子。
“別啊!”周念念看著她真要動手,趕緊攔住,“放著吧,等我明天喊家政阿姨過來弄,保證給你收拾得幹幹淨淨!”
沈秋卻笑了,笑容裏帶著幾分輕鬆和理所當然:“你不是要把房子租給我嗎?這以後就是我的地方了,當然要我自己負責。”
她可不習慣什麼都假手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