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成上了車,一邊給秦醫生打了電話。
他忽然沒來由的記憶起,在顧總還沒恢複身份前,還是那個叫做顧硯的貧窮少年時,他也是來過一次京市的。
奉了先生和夫人的命,傳達一些集團內 鬥快要結尾的情況,順便替他們來瞧瞧未來兒媳婦兒…
那時,他看到四四方方的合院內門口,穿著白襯衫的顧硯和一個穿著漂亮碎花裙的少女拉拉扯扯。
與其說是拉拉扯扯,不如說是被強迫,少女旖 旎靠在清冷孤傲少年的身上,腰肢往對方懷裏送,細白的手腕搭在他頸後,勾纏引 誘。
少年眸眼微垂,單手插兜似不為所動。
可他分明瞧見那另外一隻手已經虛虛托住少女盈盈一握的腰肢,喉結上下顫動,泄露了不為人知的心思。
“顧硯。”
按照事先約定,他沒用尊稱,而是直呼其假名。
少年回眸警惕看來。
手臂已經下意識撈少女入懷,將那一張端妍清媚的小臉藏了滿懷。
文成隱約瞧見少年眼裏的警告,還有......那緋色桃花裙纏住少年黑褲的曖昧情狀。
便不敢再瞧了,鑽車進去等著。
不一會兒,顧硯出來了。
他出了聲,“少爺。”
“噓,她在。”
在帝都不可一世的公子哥刻意壓低了略含沙啞的音調,同他低語。
少女還在不遠處四合院的門前等著,微微背著手,想到什麼裙踞飛揚,笑得肆意。
少年目光還落在她身上,聲音卻是對他講。
“事情我已經了解了,把這封信給爸媽,就說讓他們來提親,就說是我想......先把婚訂下!”
文成接過那封並不算薄的信封時,隱約還是察覺這位的隱晦心思。
不是急著成家,更不是急著繁衍後代搶奪股份,而是想著搶先把人給訂下?
這種四合院在帝都顧家眼裏什麼都算不上,自然這種在京市還算入流的千金小姐自然也攀不上顧家顯赫的門楣。
這京市過真是個溫柔鄉,讓這位都快忘了帝都的腥風血雨了?
文成皺眉,下一秒,就對上一雙深沉危險的眸子。
“用顧硯的身份訂,我還不想把她拖進帝都的風雲裏去。”
文成這才恍然,原來這位從沒忘,他隻是上位者低頭,對一個平凡少女動了凡心。
頂著腥風血雨也要給她一個安心罷了。
“那不用您的身份,合八字也先找個假的合?”
既然要訂婚,合八字肯定是走在最前頭的。
“不,八字用顧硯忱的,我從不會騙她。”
少年並著一張紅宣紙遞過來,上麵潤了墨,寫了喬小姐的生辰八字。
文成壓下心中真正湧上來的驚駭,小心接過,點頭說了“是。”
話語間就格外尊重了許多。
“先生,到了。”
文成從思緒裏回過神,看到不遠處矗立在寸土寸金地段的景園。
聽說曾險些成為兩人的婚房。
隻後來,喬小姐不要了,把它丟在這落灰。
在喬家出事後又第一時間被查封,之後兜兜轉轉落在了顧總的手裏。
文成至今還記得,那日聽說景園被拍賣時,男人臉上的痛色,他彼時剛被設計在異國遭遇槍殺,卻捂著還在汩汩流血的傷口從手術床上忍痛坐起來,命令他即刻趕回國去。
“無論花費什麼代價,把景園留下來!”他說。
文成深呼吸一口氣,清醒了幾分,踏入景園。
秦醫生晚他幾分鐘趕到,在內門口會和,一同往裏走去。
夜間有值守的保姆。
看到兩人微微頷首,“顧總讓二位到了直接敲門進房間就好了。”
秦醫生又認命的把桌上的東西收攏在標本箱裏,同文成往樓上去。
還沒進門。
“顧硯忱,你流氓!”
門砰的一聲從內打開。
伴隨一聲女聲的慍聲叱罵,半嗔半怨,半哽半泣,他們的上司,那個在外威嚴赫赫的男人腳步不穩,跌跌撞撞從裏麵退出來。
文成和秦醫生一眼不敢瞧,連忙低下頭去。
眼觀鼻鼻觀心,不敢看上司的糗事。
八卦的心卻熊熊燃燒,對著眼神。
這是霸王硬上弓,強要不從?
十分鐘前,顧硯忱敲開了喬念臥室的房門。
屋內留著一個暗燈。
甫一進入,他什麼都看不清晰,隻有小嬰兒的哇哇哭聲不絕於耳。
床上女人身形纖細清儂,半側半趴著,衣衫半露,奶香氣盈了滿屋。
他沒當過一天父親,喬念懷胎十月、生產前生產後一日也不曾有過陪伴,自然什麼也不懂。
“喬念,你虐待小孩了?這是犯法的,你懂不懂!”
男人聲線薄涼,帶著細微的緊張。
“把孩子拿給育兒嫂哄睡!你一個千金大小姐,你懂怎樣哄好孩子嗎?”
他說著,視線適應了屋內的黑暗些。
靠的近了,就瞧見女人半側著,神色柔 軟寵愛,她像世界上所有愛寶寶的媽媽一樣,半摟著自己的孩子。
姿勢十分熟練標準。
自然衣扣半解。
懷中小嬰兒在尋覓到的一瞬間哭聲驟停,肉乎乎的小手扒拉著,緊緊靠在媽媽的懷裏。
喬念抱著央央,空氣中盈著央央吞咽的聲音,她臉上湧上緋色終於忍不住回頭,“顧硯忱,你還打算看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