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整,一名身穿黑袍的女人和身材魁梧的西裝男來到江天家門口。
“是江天家嗎?”
西裝男掀開掛在門口的床單,敲了敲門框,“我們是楚先生安排的渡使。”
“走吧。”
江天早有準備,沒等倆人進入家中便牽著安禾走了出去。
江天望著門前空空如也,問道:“不是說有車嗎?”
身後西裝男回道:“你這裏太窄了,車子開不進來。”
“喲嗬?還是個大家夥?”
江天挑眉跟身旁的安禾說道:“小菜包,今晚有好玩的了。”
安禾砸了砸嘴,口齒不清的說:“大..大家夥。”
在外麵等候的黑袍女人擺了個手勢,示意三人跟上。
“別磨蹭。”
穿過弄堂,四人一同來到了一條小路。
隻是,小路上並沒有江天所想的四輪大家夥...
“不是..說好的大家夥呢!?”
江天指著麵前這輛最多容納五人的三輪摩托車喊道。
雖然他不懂車,但不代表他沒見過車,四個輪子和三個輪子的他還是分的很清楚。
西裝男跨上駕駛位,才朝身後人說道:“我沒說過這是大家夥,而且這加了頂棚子也和四輪的差不多了。”
對方這麼一說江天更無語了,那後座雖然加固了鐵皮,但要和四輪車相媲美也太牽強了一些吧!
“小子,有車坐你就別嚷嚷了。”
江天被黑袍女人嗆了一句,雖然很不爽,但還是隨對方上了車。
由於穢城泥路較多,一路上都很顛簸,除了偶有幾次熄火外,倒也沒什麼不適。
其實後座還算寬敞,是個對排座,江天和安禾靠在車頭方向,而黑袍女人則靠在車尾處。
“小菜包,你在看什麼呢?”
安禾從上車坐下來後,目光就沒從對坐的女人身上離開過。
安禾與江天對視了一眼,緩緩說道:“那..個會跳!”
江天一臉不解,“什麼會跳?”
安禾指了指黑袍女人的胸前。
江天朝安禾所指方向看去,雖然那女人衣物很寬鬆,但仍難掩那驚心動魄的身材曲線。
要命的是...這一路顛簸。
難怪安禾說會跳!
女人也是注意到了倆人的對話,便順著江天的目光朝自己身下望去。
“去你丫的!”
女人俏臉瞬間染上一抹紅暈,連連用手擋住胸前。
“你是想死嗎!”
江天趕忙移開雙目,用手捂著雙目,磕磕巴巴的解釋:“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女人咬著牙,美目怒瞪著江天,至於安禾,小孩子不懂事很正常!
“給我老實點,不然我挖了你的眼!”女人出言威脅道。
江天用力點頭,畢竟這事自己有錯在先。
“林婉,你就別嚇人小孩了,畢竟這路真不好走。”
開車的西裝男聽到後排的動靜,不忍嗤笑道。
“吳秋遠你給我閉嘴!好好開你的車。”
被這麼一調侃,林婉的怒氣更衝了一些。
“該死的老楚,預算就給這麼一點,搞得就隻能買輛破三輪車。”
“小子,你放心,我們渡使不會傷害渡客的。”
吳秋遠朝後安撫了一句。
江天自然也沒放在心上,倒是有一點讓自己挺好奇的。
“你們是渡使,那楚漠河他也是渡使?”江天問。
“啊?你在開什麼玩笑?”林婉訝異挑眉,“渡使隻是負責渡客能夠安全的前往目的地,老楚可是..”
林婉忽然滯住,將要說出的話硬塞了回去,轉念想,也就是說楚漠河並沒有告知眼前這少年自己的身份。
“算了,你到時候自己問他吧。”林婉擺了擺手,不再多言。
江天也該想到了,楚漠河的身份哪有這麼輕易就能泄露了。
車輛繼續行駛了二十分鐘。
“注意了,這一路都..過於安靜了。”
駕駛車子的吳秋遠沉聲提醒道。
就在吳秋遠剛提醒完,熟悉的感覺便從江天體內襲來,那寒毛倒豎和肌肉繃緊的感覺,無不在提醒他危險的來臨。
他能很清晰的感知到,前方和車頂都有威脅。
不過,江天並沒有開口,他隻是緊緊的護著安禾,並沒有開口說任何一句話。
他倒要看看負責護送的二人是什麼水平。
對坐的林婉眉頭一蹙,撩起黑袍,露出雪白一片,從腰間掏出兩把短刀。
“坐好扶穩了!”吳秋遠聲音洪亮的朝後喊去。
因為此刻,一個身長兩米高,渾身披著石甲,長著野豬獠牙,人頭石身的怪物正擋在三輪車的正前方。
“真是一群亡命之徒。”
吳秋遠很清楚,擋路的是一個石甲穢妖。
隻見吳秋遠的右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膨脹變大,很快,緊身襯衫就被撐破。
露出的巨臂幾乎和那石甲穢妖一般大小。
“停...”
石甲穢妖話剛出口,襲來的巨拳便將他粉碎。
“羅裏吧嗦的。”
吳秋遠剛得瑟完,在碾過化為一地碎石的穢妖屍體時,忽然,整個車子劇烈顫抖,車身猛然往右一傾。
“好像不太對勁..”
吳秋遠顧不上疑惑,又朝身後喊道:“林婉,上麵那隻譎妖交給你了。”
話鋒一轉,四條暗紅色條狀物猛地捅破黑袍,自林婉背後破體而出,粗壯如臂,末端還各懸一把鋒利無比的彎刀。
林婉沒廢話,兩條暗紅彎刀猛地紮進車頂鐵皮,借力一扯,人便從車內翻上車頂。
車頂上,一個瘦骨嶙峋的猶如老鼠一般的黑影,正以一種俯身窺探的姿勢望著來人。
他渾身散發著惡臭的,尖嘴猴腮模樣令人生厭。
“喲,臭老鼠,你惹錯人了。”
林婉輕蔑地看著眼前這隻老鼠人,背後的彎刀觸手正在欲欲躍試。
“你想怎麼死?”
“吱吱吱,我還以為是神域能力者呢..”老鼠站起,佝僂著身軀一臉陰笑,“原來是同..”
老鼠故意不把話講完,突然猛地一揚手,一抹帶著惡臭的黃沙直撲林婉麵門。
林婉反應很快,刀臂交叉格擋,身後四把彎刀則不斷朝前揮砍。
隻是那老鼠不僅身形矮小還異常敏捷,竟能在她胡亂揮舞的攻擊下躲過去,直撲車子後門而去。
“不好!”林婉心頭一緊。
那東西太快了!
車內,一道灰影已從車尾竄入。
江天隻覺脖子一涼,隻見一把泛著綠色寒光的匕首正死死抵住他咽喉。
而安禾則被江天緊在懷裏,動彈不得。
“都別動!”老鼠尖厲的嗓音回蕩車廂,他瘦小的身體緊貼在江天背後。
“放了他,我留你全屍,不然,你別想被我逮到後身體有一塊完整的!”
林婉回到車內,怒目圓瞪著那老鼠人。
早就聽說譎妖是狡猾魔神的造物,沒想到會這麼陰!
“媽的!”老鼠喘著粗氣,匕首又壓緊一分,“要再過來一步,信不信老子殺了他們!”
打從一開始,他的目標就是江天,那隻穢妖,不過也是障眼法罷了。
三輪車還在顛簸前行,林婉的四條彎刀觸手懸在半空,卻不敢妄動。
安禾正睜著那雙大眼睛和江天對視著。
江天非但不慌張,而且嘴巴還一直無聲嘟囔著什麼。
“放開他們。”林婉聲音冷得刺骨,可車身太窄,她根本就沒有動手的空間。
“放?”老鼠嗤笑道,“放了老子就沒命了!我求財不求命,車子往前開,到時候前麵會有人接應,隻要你們乖乖聽話,我不會傷害他們的。”
匕首已經劃破江天皮膚,暗綠色毒液則已滲入他的傷口處。
“別動手!有話好好說。”林婉見狀也是亂了陣腳,連忙收起張牙舞爪的觸手。
在她眼裏,江天可是一名重要人物,畢竟由楚漠河指定護送的角色都有著極高的價值。
如果是因為自己的傲慢失職,那她將永遠都不會原諒自己!
此時,老鼠身後卻傳來了一道軟糯、口齒不清的聲音。
“臭..老..鼠!”
“小菜包真棒,都學會唇語了!”
兩人一唱一和,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你們,找死!”
老鼠發出尖銳的叫聲,手上動作更甚了些,似乎下一刻就要劃出一道血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