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在虛靈宗外門雜役處安頓下來後，江辰便迫不及待地翻閱起張元執事給他的那本冊子。

冊子不僅記載了雜役弟子需要負責的事物和宗門規矩，更重要的是，裏麵還有虛靈宗的基礎修煉功法——《虛靈訣》。

《虛靈訣》分為凝氣篇和築基篇，是所有虛靈宗弟子入門的必修功法。

冊子裏詳細闡述了這兩個境界的劃分。

凝氣篇，乃是修行的基礎，旨在引導修者感應天地靈氣，將其引入體內，凝練成自身真氣。

這一境界又細分為前期、中期、後期和大圓滿四個小階段。

凝氣前期，初窺門徑，體內誕生一絲微弱的氣感。

凝氣中期，真氣凝練成形，能在體內經脈中少量運轉，勉強能驅動一些最低階的法器。

凝氣後期，真氣充盈，對法器操控更加流暢，能讓輕型法器自主飛行。

凝氣大圓滿，真氣達到本境界的極限，為築基做好準備。

築基篇，則是凝氣期後的蛻變。

修者需引動更為龐大的天地靈氣，淬煉肉身，拓寬經脈，構建靈台，為後續更高的境界打下堅實根基。

築基期同樣分為前、中、後、大圓滿四個小階段。

築基前期，成功築基，真氣轉化為更為精純的法力，能夠驅動重型法器。

築基中期、後期、大圓滿，則是在築基成功的基礎上，不斷提升法力，壯大靈台，強化根基。

江辰看著冊子裏的介紹，對修行的境界有了一個初步的了解。

他合上冊子，苦笑了下搖了搖頭。

原來，驅動法器和飛行並非仙人獨有的能力，而是修士達到一定境界後，便能掌握的手段。

而他現在，連最基礎的“凝氣前期”都沒有達到，甚至還沒有正式開始引氣入體。

“路漫漫其修遠兮啊......”他自言自語了一句，心中卻並沒有因此而氣餒。

於是，他重新翻開《虛靈訣》的凝氣篇，仔細研讀起來。

凝氣篇中，不僅有文字描述，還配有精妙的運功線路圖，圖畫勾勒出人體經脈的走向，以及靈氣在其中的運轉軌跡。

按照功法所述，修行的第一步是“引氣入體”，即感應並吸收遊離在空氣中的天地靈氣，將其引入自身經脈。

這需要修者調整呼吸，放鬆身心，以特定的姿勢配合功法，引導靈氣進入體內。

江辰找了一個相對安靜且靈氣稍微濃鬱的地方，盤膝而坐，按照冊子上要求的動作，開始調整自己的呼吸節奏。

他努力去感受空氣中那股無形無質的特殊能量，嘗試著將其吸入體內。

這是一件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無比困難的事情。

空氣中的靈氣雖然存在，卻極為稀薄，且難以感應。

江辰嘗試了許多次，都感覺自己隻是在進行尋常的呼吸，根本沒有感受到那所謂的“天地靈氣”。

他不死心，咬牙堅持，一遍又一遍地按照功法中的方法進行。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全神貫注，連周圍的一切都似乎消失了。

終於，在堅持了不到一刻鐘的時候，江辰突然感覺到體內一絲微弱的涼意，仿佛有一縷輕煙，順著他的呼吸進入了鼻腔，然後沿著一條晦澀難明的路徑，緩緩地在體內遊走。

“氣感！”江辰心中一喜，這應該就是功法中所說的“氣感”了。

然而，還沒等他高興太久，那縷微弱的氣感在經脈中遊走時，卻帶來了一陣難以忍受的劇痛。

那感覺仿佛有一根細小的鋼針，在纖細的經脈中緩緩移動，所過之處，都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嘶......”江辰倒吸一口涼氣，額頭上瞬間冒出細密的汗珠。

他咬緊牙關，努力堅持著，嘗試引導那絲氣感繼續運轉。

但劇痛之下，他根本無法集中精神。

那縷剛剛誕生的氣感，很快便消散得無影無蹤。

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全身肌肉酸痛，雙腿和雙手都因為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麻木不堪。

他看著手中的冊子，心中既有些沮喪，又有些不服氣。

“這也太難了！”他自言自語道，“隻是引氣入體，怎麼會這麼痛？”

他並不知道，虛靈訣的入門篇雖然是基礎功法，但對於初學者而言，引氣入體並非易事。

空氣中的天地靈氣雖然純淨，但一旦進入凡人的肉身，便會對脆弱的經脈造成一定的衝擊和損傷，從而引發疼痛。

這疼痛的程度，與修者的肉身強度和經脈韌性有關。

而江辰雖然從小在山林中摸爬滾打，體魄強健，但他的經脈畢竟沒有經過靈氣的滋養和淬煉，初次引氣，疼痛自然難以避免。

更重要的是，虛靈訣的入門篇，如果是一名資質一般的弟子，想要完成引氣入體，誕生第一絲氣感，至少需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而且過程會異常艱難。即便是那些被宗門寄予厚望、天資絕頂的天才妖孽，也需要三五天的時間才能成功。

而江辰，在第一次嘗試不到一刻鐘的時間裏就感應到了氣感，這本身就是一種極為驚人的天賦表現。

隻不過，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江辰隻覺得自己全身酸痛，過程艱難，並沒有達到那種功法中描繪的“龐大靈氣引入”的景象，這讓他覺得自己做得還遠遠不夠。

心中這般想著，但是這番疼痛加身，必須忍著，這些都是修行之路上必須的阻礙。

第二天一大早，江辰強忍著渾身肌肉的酸麻，伸了個懶腰從床上爬起來。

經過一夜的休息，雖然酸痛感沒有完全消失，但也減輕了不少。

他走到院子角落的水缸邊，簡單地洗了下臉，用冰涼的井水驅散身體的疲憊。

正當他準備按照慣例去靈草園澆灌靈水時，院子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聽腳步聲，似乎有好幾個人正朝著靈草院子走來。

江辰心中疑惑，平時這個時候，雜役院子裏的其他弟子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很少有人會聚集到靈草園這邊。

他連忙從屋子內走出來，想看看發生了什麼。

走出院門，他一眼便看到了正朝著這邊走來的四名年輕男子。

他們年齡看起來比他稍大一些，都穿著虛靈宗的弟子服飾，但其中一人身上的服飾，卻與另外三人完全不同。

那人的服飾麵料更加高檔，紋路也更精致，在陽光下隱隱泛著光澤，與江辰等人身上那洗得發白的青灰色長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他腰間掛著一塊銘牌，上麵清晰地寫著兩個字——“內門”。

這是一名內門弟子！

江辰心中微凜。內門弟子，那是比外門弟子地位高出許多的存在，是虛靈宗真正的核心弟子。

這名內門弟子身姿挺拔，但臉上卻帶著一絲明顯的傲慢之色，眼神更是睥睨一切，仿佛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他身後跟著的三名外門弟子，雖然穿著與江辰類似的服飾，但在他麵前卻顯得畢恭畢敬，小心翼翼。

他們徑直走到靈草園門口，那名內門弟子停下腳步，目光掃過正站在門口的江辰，臉上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輕蔑。

“你，過來！”那內門弟子指著江辰，語氣倨傲，頤指氣使，完全沒有半點同門之間的客氣。

“你就是這靈草園的打雜的吧？快點給師兄我找一些三百年以上年份的靈草！”

江辰愣了一下，心中湧起一股不適。

這是他進入虛靈宗以來，第一次遇到如此沒禮貌的同門。

雖然他是雜役弟子，但好歹也是宗門的一員，對方一上來就用“打雜的”這種稱呼，語氣更是如此輕蔑，讓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惱火。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雖然心中不快，但還是按捺住了情緒。

他想起張元執事給他的冊子中，似乎提到過宗門內部領取靈草的規矩。

他上前一步，沒有理會對方輕蔑的稱呼，而是不卑不亢地開口道：“這位師兄，宗門規矩，領取靈草需要有長老簽發的手書。請您......出示長老的手書。”

他的話音剛落，那內門弟子原本就倨傲的神色變得更加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