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連薑丞相都沒法再保持沉默了。

他站出來，顫聲道：“狼子野心，公主她狼子野心！聖上......”

快管管她吧！

連‘授命於天’都喊出來了，你這皇帝爹還坐得住！

元武帝：“......”

元武帝坐得住。

他今天坐在上麵，就是來給他閨女撐場子的，哪裏會去拆閨女的台。

大殿中，懷江看著炸成一鍋粥的眾人。

看著眾人氣極敗壞，一時忘形到甚至想衝到她麵前來，卻被殿前侍衛攔下。

懷江根本不帶怕的。

她對自己的統說：

【飯飯，上掛！】

當開掛玩家當得十分心安理得。

係統很聽話，把自己連夜到外麵乞討回來的金手指給懷江裝上了。

這金手指說普通也普通，說牛逼也牛逼。

是一副能觀過去未來、斷人生死善惡的靈眼。

二十一世紀網文泛濫，玄學類小說裏，十個主角有九個都配備著這類金手指。

就算整的名字不一樣，功能卻大同小異。

雖然設定爛大街了，但現實裏這玩意兒可是牛逼大發的。

就是沒想到它家宿主，明明是唯物主義世界來的，第一個想要的金手指居然是封建迷信......

啊，等會，在這個封建的社會，確實跟迷信更配？

小係統服務周到，誓要給它家宿主最好的。

討回來的這個靈眼十分高級。

靈眼一開，在懷江眼裏，所有人的一生，都成了一部高清無碼沉浸環繞聲的電影！

隻要懷江想，她能比當事人還要了解本人。

信息戰，無論放到何時，都是高端局。

懷江一抬手。

收到元武帝示意，負責朝儀的鴻臚少卿高喝道：“肅靜！”

指令層層傳唱下來，整個朝堂再次陷入安靜。

懷江不受影響，繼續道：“凡人蒙昧無知，堪不破世情迷障，玄女娘娘授本宮靈眼，可觀人生平，窺其本真。”

“諸位大人若是不信，可上前一試。”

係統：【呃......宿主......】

“......”

有人道：“說得好聽，不就是大街上扯幡算命的騙術之流！”

懷江看了看他，嘴角勾起個惡劣的笑來。

“禮部侍郎張揚大人，那就從你開始。”

張揚：“......”

有點不安，但他忍住了！

張揚出列，大聲道：“請公主賜教，不知公主能否看出臣今日用的早食是什麼。”

官員上朝之前，為了避免殿前失儀，一般不會吃那些正經的餐食。

不過朝會時間不定，大家也不能就那麼餓著肚子，多少會吃點點心之類的東西充饑。

京中糕點就那麼些，容昭公主隨便猜一猜，還真有可能猜對。

這樣簡單的問題，既表明張揚沒有為難公主，待公主說出來答案，不管她說得對不對，張揚也可以選擇不承認！

他打算得很好，直到懷江張口說：“秋石。”

張揚：“......”

他呆滯當場，甚至沒有第一時間反駁。

朝堂上哪個不是人精，看他這臉色，就知道容昭公主說對了。

滿朝當即一片‘豁’。

所謂的秋石，其實就是童男童女的尿。

民間傳說裏，一直流傳有這東西補腎壯陽的說法。

真正的秋石，還要再加一道工序，提煉出結晶來，好歹顯得沒那麼埋汰。

但張揚喜歡原生態的！

要知道早朝前最忌諱的食物，就是湯湯水水。

冒著殿前失儀的風險，可見是真愛！

雖然對療效深信不疑，但張揚心裏明白，這種事是不能擺在明麵上的。

張揚一向謹慎。

連他府上，都以為他是有養孌童的愛好，並不知道那些小童子真正是做什麼用的。

所以，容昭公主是怎麼知道的？！

她、她真的會看？

張揚心跳如鼓，努力扯了扯嘴角，道：“公、公主說笑了，臣怎會......”

懷江：“張揚，年四十六，家貧，靠嶽家資助進京趕考，得中桂榜後，當場翻臉休妻，另娶官家小姐，靠嶽家留在京中為官，此後因緣際會，結識某勳貴女，遂設計殺妻，騙娶勳貴女，靠嶽家鋪路，一路青雲。”

那家女兒訂過兩次婚，兩個未婚夫都死於非命，因此有個克夫的名頭，無人再敢娶。

張揚上門求親，雖然條件不咋地，對方家裏還是感激不已。

張揚：“......”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公主你冒昧了！

他都快不認識‘靠嶽家’這三個字了！

懷江：“方才就是張大人在跟本宮講《禮記》的吧，不知道《禮記》對你這種忘恩負義、禽獸不如之徒，又是如何說的。”

張揚喊冤：“臣第一任妻子，不守婦道，在臣進京趕考期間與奸夫偷情，臣隻是休了她，已經是寬宏大量，第二任妻子死於難產，這實屬意外！”

“臣婚事是坎坷了點，但公主也不能因此就妄加揣測，置臣於不義之地！”

懷江厭惡地睨了他一眼。

這賤人，玩得好一手顛倒黑白。

所謂的‘奸夫’，是他花錢收買的族兄。

親手把自己妻子迷暈，任由別的男人奸汙，事後還咄咄緊逼，如果不是那女人娘家是個愛女兒的，拚死阻攔，他早把自己的發妻沉塘了。

他第二任妻子更慘。

這毒夫，專門挑妻子生產的時候，收買了接生婆。

生孩子本來就危險重重，這時候的生產條件還極其惡劣。

那接生婆都不用做什麼大動作，她就堵著產道，孩子露頭就往裏推，硬生生讓孩子憋死在母親腹中。

這樣的折磨下，孕婦自然也沒了命。

懷江：“接生婆、‘奸夫’還活著呢，希望他們像張大人你這般嘴硬。”

張揚：“......”

大秦律法嚴苛，那個接生婆以及‘奸夫’都是良籍，以張揚當時的能力地位，根本沒辦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滅口。

等到現在，張揚又怕多此一舉，節外生枝。

所以一直沒動那兩人。

他的想法其實不錯，如果不是遇到開掛的懷江的話。

但張揚拒不認輸。

到了這個地步，還是咬死不認，哭天喊地地叫屈。

係統：【......】

係統實名羨慕了。

擁有這麼牛逼的心理素質，生活的該有多幸福啊。

不像它。

剛捅了婁子，根本不敢說話╭(°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