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聲巨響,宮殿的門被踹開。
懷江隻來得及扯過被子,遮住自己和身下的男人。
一大群男男女女衝進內室。
以衛太後為首,重臣內眷、後妃宮仆呼啦啦擠到了懷江床頭。
有人矯揉造作地“哎呀”了一聲,驚呼:
“容昭公主、容昭公主......竟然真的在和人苟合!”
這一聲打破了室內的寂靜。
懷江成了籠子裏的猴,任由眾人指指點點。
“天啊,這是把宮裏哪個侍衛拉上了床吧。”
“真給咱們公主丟臉,當眾與男人廝混,也太下賤了!”
“再怎麼樣饑渴,也不能如此不顧場合啊,今天可是太後娘娘的壽誕!”
“嗬,誰讓父皇偏寵皇妹呢,她哪在乎這個!”
衛太後臉色鐵青,手指抖的像中風,指著懷江直罵:“孽障!孽障!”
一絲快意從她眼裏一閃而逝。
辱罵、斥責,潮水一般,傾瀉到懷江身上。
身邊的男人在顫抖。
懷江以為他在害怕,安撫地拍了拍他。
她這會兒渾身像著了火,整個人燥得難受。
但是不妨礙她想翻白眼。
這群缺大德的,就不能等她完事了再來捉奸嗎!
還有。
正常人誰想不開在這種場合、這種地方偷情啊!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她是被陷害了。
不過樹大招風。
自古來,帝王寶座惹人垂涎,帝王的寵愛更是引人爭奪。
她身為秦國當今元武帝最寵愛的公主,剛出生就被元武帝抱到皇後宮裏,記作中宮嫡女。
未滿周歲,就得了‘容昭’的封號。
六歲,被元武帝接到乾元宮,親自教養。
今年,元武帝更是打算給她賜下封地,這可是幾個離宮開府的皇子,都沒有的待遇!
聖眷優隆。
怎麼可能不惹人嫉恨。
這場大戲的主角之一——元武帝,很快趕了過來。
元武帝容顏俊美,登基十來年,政權穩固,龍威浩瀚。
這會兒,他冷著臉,周身寒氣四溢,眾人都嚇得噤聲,‘撲通通’跪倒一片。
衛太後倒是挺高興。
元武帝怒氣越盛,待會兒罰容昭的時候,下手就會越重!
衛太後端著表情,冷哼道:“皇帝,看看你養的好女兒。”
元武帝懶得打嘴仗,徑直走到了懷江床前。
懷江喊了聲:“父皇。”
她也想知道,在這個女子貞潔大過天的秦國,向來寵愛她的元武帝會怎麼做。
她熬得眼通紅,嗓音沙啞,一副受了大罪的模樣。
元武帝一看,哪還顧得上別的,心疼地隔著被褥拍了拍她的肩膀。
元武帝:“皇兒莫怕,父皇定會為你做主!”
轉過頭又惡龍咆哮:“給朕查!查出來,無論是誰在害容昭,朕都定要嚴懲不貸!”
一錘定音。
根本不帶一絲猶豫的,元武帝就把懷江放在了無辜受害者的位置。
衛太後:“......”
眾人:“......”
完球。
這都摁不死容昭公主,那他們剛才蹦的那麼高,事後不得完蛋了!
懷江也確定了。
看來她這個父皇,對她的底線就是沒有底線。
太監總管惠安應道:“是。”
正準備下去吩咐人手調查,就被懷江喊住了。
懷江:“父皇,不用查了,兒臣知道是誰害我。”
元武帝:“是誰!”
懷江不答,請求道:“父皇,兒臣想親自報仇,可否將此人交由兒臣處置?”
元武帝二話不說,直接點頭。
末了又心疼地說:“皇兒隨意處置,隻是千萬別氣壞身子。惠安,再去催催,太醫怎麼還沒到!”
惠安:“是,陛下。”
衛太後:“......”
眾人都麻了。
剛才嘴快,辱罵過懷江的人,腦門上冷汗狂冒,默默又往衛太後身後縮了縮。
懷江暫時沒理會他們。
她側頭,看向人群中一位不起眼的少女。
那是她的皇姐,六公主瑤琴。
她一身淡粉宮裝,站在人群裏,低垂著頭毫無存在感,乍一看好一副小白兔的模樣。
六公主生母不顯,是個六品地方小官的女兒,更是在生六公主的時候難產去世。
沒有母妃看顧,六公主在宮裏的生活,並不輕鬆。
懷江撞見過幾次她被其他皇女皇子欺負。
幫她解過圍。
從此身邊就多了個小跟班。
懷江沒防備過她,結果陰溝翻船,被個小白兔咬了。
奇恥大辱!
她用指甲掐破掌心,令頭腦清明一些,然後掀開被子,下了地。
還好她穿著衣服。
身上衣物雖然有些淩亂,但好歹沒走光。
不過除了她自己淡定,其他人可都嚇得不輕,紛紛捂臉捂眼。
大家都覺得容昭公主是瘋了。
有頭鐵的,直接站出來:
“公主不遵訓誡,不修德容,聖駕前失儀,罪不容恕!”
“請聖上嚴懲!”
元武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立刻有侍衛上來,把說話的大臣拉了出去。
其他人默默閉上嘴。
哎,聽說他們鄰國月國出了個禍國妖妃,他們秦國這是出了個禍國公主啊!
懷江掃了他們一眼。
今天闖進來的人,她都記下了。
床上被拿來陷害她的那個男人,確實是個侍衛。
他的佩劍就扔在地上。
懷江上前,撿了起來。
她拿著劍,走到了六公主麵前。
六公主抬頭,兩人視線相對。
她知道自己暴露,幹脆不裝了,衝懷江露出個怨毒的神色來。
眼角餘光,瞥見鄭國公世子鬱懷瑾,正皺著眉,看著懷江時,眼裏不經意流露出嫌惡。
六公主立刻又高興起來。
再怎麼被父皇偏愛又如何,失了貞潔,看看以後還有誰敢娶她!
“皇妹。”
懷江:“皇姐,我一向待你不薄。”
六公主冷嗤:“裝模作樣,一點小恩小惠就想收買人心罷了。”
“你不就是仗著父皇疼寵,在我麵前秀優越感嗎!”
“假惺惺!”
“我呸,你一個生母不祥的賤種,憑什麼在我麵前......”
懷江根本不接她的節奏,自顧自接道:“我待你不薄,所以待你死了,可不要怪我。”
六公主:“......什、什麼?”
‘錚’地一聲,利劍出鞘。
寒光一閃而逝。
六公主隻覺得脖子上一涼,一蓬血花噴濺到對麵懷江的臉上。
她的皇妹眯了眯眼。
六公主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脖頸,摸到一手黏膩的液體。
她瞪大了眼睛,‘嗬嗬’粗喘了幾聲,指著懷江——
你他媽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跟你打嘴炮,你跟我玩真傷??!
六公主轟然倒地。
死不瞑目。
懷江將劍上的血珠甩掉。
她十六歲。
媽的,算計侵犯未成年者,都給她死!
“......”
滿室寂靜。
......
‘叮’。
【誅殺重生者一名,係統已激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