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度?】
爸爸聽到這個名字明顯一愣,剛剛未消下去的怒火都因為這兩個字而消失殆盡。
他認真的盯著陳向麟的臉又問了一遍。
【你說欺負你的人叫江度?】
陳向麟點了點頭,沒有看爸爸的眼睛,隻是緊緊摟住爸爸的腰。
【爸爸,他很壞很壞,他用燒紅的烙鐵燙傷同學,還故意把東西丟遠,讓同學跪在地上當狗,爬著去撿回來,聽說有個同學身上的傷疤都是他用小刀割的,就因為他看上的人喜歡那個男生......】
【爸爸你不要去招惹他,我怕他也會傷害爸爸,爸爸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最親的人了,誰都不能傷害你!】
爸爸臉色很是不好。
不知是聽到他幹兒子受了那麼多苦的原因,還是聽到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自己親兒子。
我目光淡淡的最後看了爸爸一眼決絕轉身離開。
哪怕爸爸此刻隻有一瞬的質疑,我也會繼續騙自己爸爸是愛我的。
可我在他那雙眼睛裏,隻看到了滿滿的怒火。
想到昨天晚上我對爸爸說陳向麟是霸淩同學的惡種。
他不由分說的就反駁了我。
但今天,和他朝夕相伴近二十年的親生兒子被人構陷的時候,他眼底隻有對我滿滿的失望。
回到學校,我敲響了李教授辦公室的門。
看到是我,李教授雙眼刷的一下亮了起來激動的拉著我的手。
【你是考慮好,同意加入研究所了嗎?還是以前一樣,衣食住行,學費全包,隻要你這個人去就可以。】
從前考慮到爸爸一個人含辛茹苦養我長大,我拒絕了李教授的盛邀,放棄前途留在爸爸身邊不去留學。
可如今,想到爸爸的眼神,我對著李教授鄭重點頭。
【我願意去,感謝教授,感謝國家的栽培。】
從學校出來天已漸黑,打開房門,家裏昏暗一片。
我摸索著按開燈,一巴掌先一步狠狠扇在了我的臉上,火辣辣的疼伴隨著錐心的痛讓我有些站不住。
【江度!我從小怎麼教你的,就把你教成這副德行?你竟然敢在學校裏霸淩同學,讀的書都讀狗肚子裏去了?!】
爸爸赤紅著雙眼,像看著仇人一樣盯著我。
我頂了頂腮幫子,口中的血腥味蔓延開來,【我沒有。】
【你還敢狡辯!】爸爸像是被氣瘋了,轉身在狹小破舊的家裏四處亂翻,直到找到一個卷發棒。
他氣勢洶洶的插上電,拿著燒得滾燙的卷發棒朝我走過來。
【你不是愛霸淩同學嗎?今天我就讓你嘗嘗被霸淩是什麼滋味!】
看到卷發棒,我腦海中下意識閃過陳向麟嘴角噙著笑把燒紅的鐵管烙在我身上的場景,那種痛單單想起來便讓我雙腿發軟,渾身發抖。
身體的警鈴模式讓我轉身逃跑,爸爸冷漠的站在原地,拍了拍手掌。
下一瞬,兩個身穿黑色西裝,膘肥體壯的保鏢便閃現在了眼前,不容我再抗拒,捏著我的肩膀將我按倒在地。
我看著爸爸,含淚拚命搖頭,【爸爸,我真的沒有霸淩同學!】
可無論我說什麼,爸爸隻覺得我在狡辯。
他拿著燒的滾燙的卷發棒烙在我的肩膀上。
【聽說在學校你最喜歡用燒紅的鐵管燙你同學的胳膊,訓千萬遍,不如親自受一次罪來的記性深刻。】
爸爸粗魯的撕扯開我的衣袖,就當那卷發棒要再次烙在我身上時。
撕碎的破舊的衣服之下,是遍布我胳膊大大小小的傷疤,有刀傷有燙傷。
爸爸瞪大了眼睛,像木頭一樣,傻傻的愣在原地。
他捂著嘴說不出話,最後頓了好久,聲音才從喉嚨中擠出。
【小度,你的胳膊怎麼那麼多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