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我沒有回家,而是待在冰冷的太平間裏陪著女兒。
看著她形如枯槁的樣子,我已經很難想起她在舞台上跳芭蕾的樣子。
口袋裏的手機不斷地響著,全都是徐玉池打來的電話。
我沒有理會,一個人叫了殯儀館的車,親手將女兒火化,隨後安葬在墓地。
直到晚上才回到家裏。
徐玉池在廚房裏忙活,我掃了一眼桌子,隻有幾盤爛菜葉炒的青菜,還有兩碗沒幾粒米的粥。
“老公你怎麼才回來?昨晚我給你打了好多電話,都沒有人接,是出什麼事情了麼?”
她身上的昂貴套裝也換成了環衛工人服。
我看著她關切的樣子,有些想笑。
她演技確實很好,如果看不見知名設計師為她親自設計的發型,我或許真的會被她騙一輩子。
“我不餓,你自己吃吧。”
或許是看出來我的不對勁,徐玉池急忙拉住我的胳膊,寶貝一樣從破舊的帆布袋裏拿出一條臟兮兮的芭蕾舞裙。
“老公,這是我從垃圾桶裏撿來的,雖然臟了點,但是還能穿。”
“你洗洗,送給女兒做十八歲生日禮物吧。”
看著那條沾滿了飯菜湯汁的裙子,我隻覺得荒謬。
見我始終不接,徐玉池皺緊了眉頭。
“老公,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和女兒。”
“可我這不也是為了給你們更好的生活麼?”
更好地生活?
別人十八歲成人禮,是豪車別墅,親生女兒的成人禮,隻是一條撿來的裙子。
“老公你相信我,我會補償好好你和女兒的。”
說完這句話,她伸手就要來抱我。
身上還沒有消散的男士香水味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我一把推開她。
“你拿走,我不需要這些!”
見狀,徐玉池也懶得哄我,憤恨地將芭蕾舞裙扔到地上,摔門而去。
我看著牆壁上女兒用鉛筆畫出來的全家福,眼淚順著眼角滑落,心中卻覺得輕鬆不少。
這幾年,我為了幫徐玉池還債,就差去賣腎,整個人早就形容枯槁。
如今,這種日子也該結束了,我也是時候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