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洛川旅行回來的時候,我叫來的收納師傅正在將訂婚戒指丟進旁邊的紙箱裏。
不等他開口,我便解釋抽屜裏東西太多了,清出來整理一下。
黎洛川沒有懷疑,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絲絨盒遞給我:“看看喜不喜歡。”
我沒接,男人便皺著眉不耐煩道:“你又怎麼了,我給許歡歡送藥的時候提前跟你打過招呼了,你怎麼現在又鬧起來?”
我平靜地望著我的丈夫,上一秒給我發消息說女秘書發高燒需要去醫院,下一秒外賣軟件就彈出他下單成功的推送消息。
淩晨兩點的訂單。
一套護士套裝配漁網襪。
的確是發燒了。
黎洛川見我不吱聲,幹脆將手裏的盒子一扔。
絲絨盒子掉在地上,從裏麵滾出一條眼熟的項鏈。
我在許歡歡的朋友圈看見過。
一款百達翡麗的手表贈品。
我是不是該謝謝我老公在送別的女人百萬名表時還不忘讓我這個妻子也有點參與感。
黎洛川雙手插著口袋不耐道:“你想要什麼就直接說,晚上公司年會,你別到時候還掛著張死人臉。”
從黎洛川進入這家公司起,每年年會都邀請我作為他的女伴參加,即便後來許歡歡出現也不曾改變。
曾經我一直把這當做他還愛我的證明。
可直到前不久我才知道,黎洛川隻是為了在公司老總麵前塑造愛妻的人設。
而我就是他在公司往上爬的工具和手段。
我彎腰拿出藏在茶幾抽屜裏的一遝文件,平靜道:“前兩天看到一個保險,覺得還挺合適的。”
黎洛川看著封麵上的生育險三個字,發出聲嗤笑:“這個,你用得著嗎?”
結婚五年,我一直沒有懷孕。
剛開始黎洛川還會在他父母麵前維護我,也會在我每次失落時耐心輕哄著,說這種事急不來,看天意。
可現在,他卻用一臉輕蔑嘲諷地攻擊我最脆弱的點。
我攥緊手心,麵色平靜:“你簽了,我陪你去年會。”
黎洛川似乎還想說些什麼,電話卻在此刻響起,來電鈴聲是他為許歡歡一個人專門設置的。
他看了我一眼,背過身子接起電話。
我垂下眸,盡管不想聽,許歡歡撒嬌的聲音還是片段地傳進耳中。
男人耐心哄了兩句。
和剛才對我的態度天差地別。
也不知許歡歡說了什麼,黎洛川的態度變得急切起來,抬腳就往外走。
我眼疾手快地拽住他。
“先簽字。”
男人皺著眉,接過來,看都沒看一眼就翻到最後一頁,利落地在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大步出門。
看著被關上的門,我整個人虛脫般身形晃了兩下。
阿姨趕緊過來扶我。
“小姐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低聲說了聲謝謝,然後翻開保單的封麵。
裏麵是我找律師擬好的離婚協議。
阿姨問我要怎麼處理那一箱子物品。
我看了一眼裝有訂婚戒指的紙箱,除了戒指外,還有這些年黎洛川零碎送給我的其他禮物。
“都扔了吧。”
阿姨點點頭,抱著箱子準備出門。
“等等。”
我叫住她,彎腰撿起地上裝著項鏈的絲絨盒,扔進箱子。
“還有這個,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