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兩不得罪

一夜過去，無事發生。

刀春隻剩了一條被子的努力，還是沒讓侯爺和夫人洞房。刀春看侯爺與夫人的感情，都已經這麼好了，怎麼還是不急著洞房。

別人這個年紀，可是都有孩子了。

刀春有心想勸，又沒辦法開口。

她都還是一個未嫁的姑娘，哪裏能開這個口。

刀春想讓輔國大將軍夫人出麵，又看輔國大將軍夫人對季大娘子的婚事更上心。即便輔國大將軍夫人再怎麼把侯爺當親兒子，畢竟，季大娘子才是她的親女兒，孰輕孰重，顯而易見。

刀春真是想不出什麼人了。

等第二天起來，柳蘭蘊看趙衡之不在，以為他去上朝了。趙老夫人不再刁難她，嫡母又去了莊子上。昨日她和趙衡之的表現，姑母若是知道的話，應該也會很滿意的。

畢竟孩子也不是馬上就可以懷上的。

柳蘭蘊無事一身輕，往招湘的春柳院去。招湘恰好要出門，便讓夫人換了男裝，同她一起出去，柳蘭蘊仍舊是扮成招湘的小廝。

柳蘭蘊跟招湘來的，是招湘開的茶莊。她和張德意的茶商隊，合作的一直很好。所以擴大了規模，買下了這個茶莊。今天正好是張德意帶茶商隊過來，交接貨物的日子。

柳蘭蘊一直跟在招湘身邊，做足了一個小廝的模樣。她看招湘精明幹練，言辭爽利。神色與往日在候府時，全然不同。

沒有嫵媚妖嬈，沒有曲意迎合。

仿佛這裏是她的天地。

招湘一直忙活到下午，才帶著夫人往回走。

走在回平章侯府的路上，柳蘭蘊看到趙衡之與季蔓蔓騎馬而過。柳蘭蘊恍惚看到兩個人似乎穿著騎裝，趙衡之的馬上還有獵物。

“侯爺今日是與季大娘子出遊，怪不得夫人要來找妾身。”招湘也看到了，還調侃起了夫人。

“招姨娘，難道你心裏就好過了。”柳蘭蘊還以為趙衡之是去上朝了，後來又忙於公務。

原來是和季蔓蔓出去了。

等回到平章侯府，柳蘭蘊與招湘告別。招湘突然想起有一件事，還沒和夫人說：“夫人，中秋過後，我有一個新的鋪子開張，就在茶莊的旁邊。夫人若得空，不如同我一起去看看。”

“好。”柳蘭蘊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等回了春嬌院，柳蘭蘊看桌子上放著一隻可愛的兔子，丁梅正在喂它吃青菜，柳蘭蘊問：

“這是哪裏來的兔子？”

“是侯爺送過來的。”

“他？”柳蘭蘊麵上不顯，心裏卻嗤之以鼻。

和季蔓蔓出去騎射，給她送一隻兔子。還真是兩邊都不得罪，都照顧的挺周到啊。

柳蘭蘊讓丁梅把兔子扔出去，丁梅摸了摸兔子的毛，看它鼓著腮幫子吃青菜，不免為兔子求情。“夫人，這兔子挺可愛的，留下來吧。”

柳蘭蘊也覺得這兔子可愛，就這麼扔出去了的話，指不定被誰給吃了。但她不想收下趙衡之送的兔子，便讓丁梅拿到正院去。

林春接到兔子，一臉無奈的進了書房。

“侯爺，夫人給您退回來了。”

他就說今日侯爺跟季大娘子出去，夫人肯定會吃醋，侯爺還不信。如今東西被退了回來，肯定是夫人知道侯爺和季大娘子出去，吃醋了。

“她不要，就送去給蔓蔓吧。”

趙衡之一向把蔓蔓當做妹妹，七夕未能赴約和蔓蔓出去，今日總要陪一陪她。蔓蔓在京中也沒有別的朋友，他若是不陪，蔓蔓豈不難受。

哪怕趙衡之知道蔓蔓喜歡他，也沒有做兄長之外的事情。蔓蔓從小在邊關長大，一向都是直來直去的，知道他在拒絕，怎麼還會繼續。

季蔓蔓還以為衡之哥要陪柳蘭枝，今日肯定會失約，昨日才喝了很多酒。她從小就在邊關跟將士們用大碗喝酒，早練出來了。而且廚房送過來的酒並不烈，也隻是讓她醉了一晚而已。

還好隻是醉了一晚，不然季蔓蔓就不能和衡之哥單獨出去了。她不像京中一些娘子，不能彎弓射箭，不能騎馬狩獵。阿娘讓她發揮自己最大的優勢，所以她和衡之哥比誰狩獵最多。

毫無懸念的，她輸了。

衡之哥還活捉了一隻兔子，季蔓蔓怕這不是送給她的，豈不是自討沒趣，便沒多問。如今被林春送過來，才知道不是她想多了。

隻怕為柳蘭蘊擋的那一簪子，多少有些作用。

季蔓蔓特意讓喜雲給兔子做了一個窩，還親自去廚房請教，該如何養一隻兔子。這主子想做的事情，下人隻有盡力幫忙的。廚房為了食物新鮮，也會養一些活物。因而劉氏將養兔子的辦法都告訴了季大娘子，季蔓蔓聽的很認真。

等回了春竹院，季蔓蔓看到阿娘坐在桌前。正在擺弄那隻兔子，這兔子特別聽話乖順，季蔓蔓寶貝的不得了，對它也十分的嗬護。

“阿娘，你怎麼過來了。”

“我還不能來看你了。”

晏氏知道衡之是個強脾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的。若是他鐵了心對蔓蔓沒那個想法，她也不能強行把兩個人綁在一起。而且，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陛下怎麼可能會允許輔國大將軍的女兒，嫁給鎮國大將軍，這不是兵權聯合。

“明日跟我去一趟茶樓。”

晏氏把兔子放下，看蔓蔓心肝似的抱起來。忍不住說道：“這是你衡之哥送給柳蘭蘊，她不想要，又送回去，你衡之哥才送來給你的。偏你當個寶貝，難道晚上還要抱著它睡覺不成。”

晏氏直接戳破了季蔓蔓給自己編織的美夢。

“阿娘。”季蔓蔓吸了吸鼻子，難過的說道：“你就當……這是衡之哥專門送給我的不行嗎？”

“蔓蔓，你從前不是這樣的。”晏氏何嘗想這樣傷痛女兒的心，但感情的事情，強求不得。衡之今日專門和蔓蔓出去，還特意給柳蘭蘊帶回了一隻兔子，足以說明他對柳蘭蘊的真心。

蔓蔓從前可不會耍這些心思，也不會在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的情況下，還要插足進去。

“我記得你小時候喜歡鄰家哥哥，想要他一直陪你玩。但他後來知道你騎馬射箭，覺得你太過粗魯。就去找別人了。你當時還和我說，不願意就算了，以後自然會有人願意跟我玩，我又不是非你不可，也不會糾纏你的。”

如今蔓蔓做的這些事，哪裏是不會糾纏。

“阿娘，我……我知錯了。”

“好了，知錯就改，善莫大焉。”

“那……柳蘭蘊是誰啊？阿娘你瞞著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