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貴妃有孕

雖說趙衡之有吩咐，除了顧太醫和刀春，別人都不能進上房。但林春是他的小廝，自幼在他身邊伺候，因而他站在門口，一臉心疼。

刀春看向已經生了胡茬的侯爺，夫人已經躺了七天，喝下去的毒藥，沒一個見效。為了防止其他的毒藥再損害夫人，還要備好那些毒藥的解藥，顧太醫在這裏，都快熬出白頭發了。

更何況侯爺這樣沒日沒夜的盯著。

“算了，誰能勸的住侯爺啊，你先去歇歇。我來為夫人熬藥吧。就算再怎麼想為季大娘子找到解藥，也不能一天六頓喝吧。”林春接過刀春手裏的藥碗，這裏頭的毒藥殘渣，還要再處理一下，免得有什麼流浪的小貓小狗誤食。

柳蘭蘊聽到趙衡之回來了，就往春竹院而來。

她才踏進門，就聽到了趙衡之要以身試藥。柳蘭蘊哪裏能讓趙衡之冒險。要是他死了，自己沒有子嗣，免不得趙府會送一個宗子來。

若是送個已經認人記事的，少不得是她替人做嫁衣。等侯爵之位一繼承，她就離死不遠了。

柳蘭蘊奪下毒藥，一飲而盡。

她又想，會不會喝的太多了，沒控製好量，萬一直接一命嗚呼，豈不是得不償失。但刀春剛剛和她說，輔國大將軍即將入京，要是他知道季蔓蔓成這樣，是為她，會不會活剮了她。

想到這，柳蘭蘊覺得，這毒藥也沒白喝。

她都為季蔓蔓喝毒藥了，應該可以償還季蔓蔓對她的救命之恩了吧。就是喝下去的時候，她也沒嘗到毒藥的滋味兒，就暈過去了。

她好像聽到趙衡之說話了，他叫她柳蘭蘊。而不是柳蘭枝，她終於不是嫡姐的替身了。

從小到大，嫡姐的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她就隻能撿嫡姐不要的，剩下的。哪怕是相伴一生的夫君，嫡姐也要最好的。可現在，這個人在擔心她，叫她的名字，而不是嫡姐。

輔國大將軍已經老了，這天下，終歸是要年輕人來守的，趙衡之就是最適合的人。若是他死了的話，這千千萬萬的百姓怎麼辦。

若是國破，就是家亡。

柳蘭蘊不由想到，她這算是救國救民吧。

生母和劉媽媽一定會為她驕傲。

柳蘭蘊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再次有感覺的時候，是有什麼東西紮在她的胳膊上，然後是湯水似的東西灌進她的嘴裏。剛開始還沒有什麼味道，後來就越來越難喝了。

她想說不要灌了，太難喝了，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又一次有湯水灌進來，柳蘭蘊似乎聽到了誰在說話，好像在叫她，又好像不是。

柳蘭蘊努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卻沒什麼用。

趙衡之已經在床邊守了半個月。

季蔓蔓的毒藥，並不是口服，沒有柳蘭蘊這樣凶猛。有諸位太醫的冥思苦想，不用試這些毒藥，隻是吃藥，也能一直吊著幾口氣。

但柳蘭蘊就不太樂觀了。

她這肚子裏灌了毒藥，若是有一點不對，就要立馬再喝下這個毒藥相應的解藥。然後過上一會兒，等另一個毒藥的解藥熬出來。還要再喝下一個毒藥，如此反複，還要喝一些補藥，來維持她這樣不間斷的內裏消耗。

這樣的痛苦，也非常人能忍。

輔國大將軍的獨女出了這樣的事情，陛下怎麼能不查。但柳蘭月已經死了，他就隻好降了柳鵬知的官職。柳鵬知對二房，也冷淡了下來。

柳鵬知知道庶女為季大娘子喝毒試藥後，想著庶女這樣做，必然也是聽了他的話。他這個庶女，模樣和嫡女差不多。性子雖然不相似，但也有些優點的，隻要努力，女婿總能喜歡。

到時候讓女婿為他和輔國大將軍說一說情，輔國大將軍不計較了，陛下自然會讓他官複原職的。蘭蘊再給女婿生個孩子，繼承爵位就有望了。至於趙府，都是些不成器的人。

就說那個趙琰宗，在兵部不也受人欺負。

徐多和唐澈保護那些老弱病殘到京，得了陛下的讚賞，說什麼虎父無犬子，又升了官職。看到趙琰宗的時候，不免帶了幾分不屑。若非沒有實據，他們一定會揭發趙琰宗走後門的。

趙琰宗得不到實權，又被同僚諷刺，回府還要受父親的責罵，說他得了堂弟的幫助，也沒努力出個爵位來。將這種事，說的像用膳一樣簡單。趙琰宗頂了嘴，又被打了一巴掌。

他倒是想像堂弟那樣去邊關建功立業，當初翻牆出去，想入伍參軍的時候，還不是被母親抓了回來。哭天喊地一番話，生怕他受了委屈。

就連隔壁的唐澈，都得了軍功。笑話他隻能在祖母和母親的庇佑下長大，什麼也做不了。

一連幾日，趙琰宗都稱病請假。

趙衡之答應趙老夫人給他謀職，也沒指望他能做出什麼功績來。不過是為了百藥解毒丹，他想著若是能找到百藥解毒丹的配方，再製作出來兩顆，豈非蔓蔓和蘭蘊都能活了。

顧太醫聽了侯爺所說，仔細想了想。

“這百藥解毒丹的配方，臣未曾聽說過。”

趙衡之想著東西是宮裏給的，說不定陛下會有配方，便入宮去了。好在還真讓趙衡之給找到了，隻是有幾樣東西，需要他出京去尋。

“夫人和蔓蔓，就拜托給顧太醫了。”趙衡之回府交代了一些事，給顧太醫鞠了一躬。顧太醫不敢受全禮，側身躲了一半。“侯爺放心，臣等會拚盡全力，救侯夫人與季大娘子。”

趙衡之踏上尋藥之路，柳蘭蘊昏迷不醒，也不能去參加趙府的端午宴了。倒是宮裏並沒有因為平章侯府的事情，而取消宮宴。反而還傳出來一個好消息，阮側夫人的姐姐，有孕了。

陛下勤勉政務，也不常往後宮走動。最得寵且掌管後宮庶務的，就是阮貴妃。端午過後，阮貴妃身邊的公公，便帶來了貴妃娘娘的口諭。

“阮側夫人，貴妃娘娘請您入宮。”

“長姐召我入宮？”阮嘉容覺得有些奇怪，她又沒生過孩子，即便入宮，也該讓母親去才對。身為平章侯府的側夫人，她可沒入宮的機會。

說起來，她也很久沒見過長姐了。

“是啊，咱家就是來接您入宮的。”

費公公身為阮貴妃身邊的貼身太監，自然知道這位阮側夫人對貴妃娘娘的重要性。

趙衡之帶林春去找藥材，還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回來，便讓丁梅去上房幫忙。丁梅聽說阮側夫人被貴妃娘娘召入宮中，不由想起姑娘子夫家想送女兒入宮為妃，卻沒被陛下選中的事。

“刀春姐，宮裏真的那麼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