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熬粥孝心

趙琰宗勸阻母親，也沒什麼用，還不等來和祖母稟報，倒讓母親與大伯母對上了。大房那個妾的手段，和父親院裏那個，也沒什麼不同。

能同時在正妻有孕的時候，讓自己也懷有身孕不說，還順利生出來。趙琰宗一直覺得，不是她們有點本事，就是大伯父和父親太蠢。

大堂哥年長他三歲，二堂姐大他一個月，三堂姐大他半個月，四庶兄隻大他三天，五姐與他是龍鳳胎，七堂弟隻比他小三個月。

他們這一家子過生辰，底下人可是忙死了。

大房和二房的兩個妾，都趕在正室前，把孩子生下來。在當時，也是個不大不小的笑柄。

趙琰宗也想像七弟那樣，去邊關闖蕩。但母親總覺得他年紀還小，磕了碰了，都是讓人心疼的。像七弟皮糙肉厚，自然無所謂的。

趙琰宗一直沒想明白，同樣是祖母的孫子，為什麼他就能得祖母的喜愛。七弟來求藥，祖母卻能狠心讓七弟跪一天一夜。還為了他，讓七弟濫用職權，送他去兵部做官。

祖母和母親的溺愛，讓他沒辦法去闖蕩。趙琰宗隻能每天無所事事，做個酒囊飯袋。如今七弟給了他一個機會，卻是兵部的閑差。

今日回來的早，能趕上午膳，趙琰宗就來祖母這蹭吃蹭喝。這個偷聽丫鬟說話，又從沒見過的小娘子，必然就是七弟妹了。

柳蘭蘊還從沒見過這麼坦誠的人，知道她對什麼事情感興趣，還特意講給她聽。瞧著比趙衡之那個麵善心冷的人，可是強多了。

“六哥，也是來陪祖母用膳的？”

“平日裏，都是姐姐們和伯母與我母親陪祖母用膳。我也隻是偶爾來陪祖母用膳，恰好今日兵部沒那麼忙，想著好久沒過來，便來了。”

“是六郎君來了吧，快進去吧。”

趙老夫人身邊的魏媽媽，忙將六郎君請進去。

柳蘭蘊正要進去，被魏媽媽攔下來。

“老夫人想喝粥了，七少夫人是來替已故的三夫人和外出的侯爺盡孝，不如親自熬一碗吧。”

魏媽媽讓小丫鬟帶七少夫人去小廚房，小廚房的廚娘對七少夫人倒是很禮貌，請安後，說了老夫人要喝的粥該怎麼做，幫著把東西備好。

“三個時辰？”

柳蘭蘊算知道，為什麼之前風平浪靜了。

柳蘭蘊蹲在灶台旁邊，小丫鬟將配料依次放入爐上的砂鍋裏，然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柳蘭蘊一會兒要添柴，一會兒要撥弄柴碳。還要時不時的翻攪砂鍋，來回反複的做這些。

刀春想要幫忙，又被那小丫鬟阻止。

“這是七少夫人的心意，姐姐還是看著吧。”

“夫……我們少夫人還沒用膳，總要讓她吃點東西吧。”刀春看這小廚房的人，一會兒給上房拿過去一些糕點，一會兒拿過去一些水果。就沒一個人給夫人拿點吃的來，還不讓她幫忙。

“老夫人也等著七少夫人的粥呢，七少夫人總不好讓老夫人久等吧。”小丫鬟半分憐惜之情都沒有，柳蘭蘊也看出來了，這是累不死她，就餓死她啊，柳蘭蘊對刀春說：“你先去吃吧。”

總不能兩個人都餓著。

“奴婢陪夫人。”

“陪我做什麼，你又不能看著粥，快去吃吧。”

柳蘭蘊擠眉弄眼一番，刀春這才了然。等她吃完回來，在袖子裏包了三塊糕點。趁著那小丫鬟不備，遞給了夫人，又幫她擋著。

柳蘭蘊又不是嫡姐那樣，沒吃過苦的人。一個下午過去，還真把粥熬出來了。黑乎乎的一碗東西，任誰也喝不下去的。柳蘭蘊坐在矮凳上休息，小丫鬟看完以後，說：“請七少夫人重新做一份吧。這樣的粥，奴婢也不敢端過去。”

“你確定這些東西，真的沒放錯？”

柳蘭蘊錘了錘腿，再做一份，不是還要三個時辰，難道趙老夫人能餓到後半夜去。隻怕早就吃飽喝足，歇下了。這樣惡毒的辦法，就是嫡母也沒想到過，趙老夫人是怎麼想到的。

“奴婢肯定沒放錯的，您還是再做一份吧。”

小丫鬟倒是還不錯，幫著把砂鍋洗幹淨，重新放了東西，說到了時辰會來取的。“請七少夫人一定注意火候，不要再弄成那樣的了。”

“恩，走吧。”

柳蘭蘊點點頭。

小丫鬟愣了一下，點點頭，行禮出去了。

她走到上房，與魏媽媽說：“脾氣出奇的好，奴婢讓她重新做一份，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答應了？”這就答應了，魏媽媽還以為七少夫人會鬧上一鬧。“到了時辰，再去看看她。”

等晚上到了時辰，小丫鬟往廚房來，刀春聽得動靜，將夫人叫醒。柳蘭蘊才不會傻瓜似的熬三個時辰，等小廚房的人都走了，她就讓刀春回去拿了被褥，在小廚房打了地鋪。

刀春耳力好，即便是睡覺，也能聽到聲音。

等小丫鬟推開門的時候，正好看到地上打碎的砂鍋。柳蘭蘊一臉惋惜的說：“老夫人還要喝我做的粥，這讓我給打碎了，可怎麼辦啊。”

柳蘭蘊像是才看到小丫鬟，拉著她的手，一臉懇切的說：“要不我去和老夫人認個錯吧。”

小丫鬟哪裏敢讓七少夫人驚擾了老夫人，忙把人拉住。“沒事，砂鍋有的是，您再做一份。”

小丫鬟拿來了新的砂鍋，給七少夫人備好。

“多謝了，回去歇著吧。”柳蘭蘊才說完，小丫鬟就要回去，柳蘭蘊又把人拽住。“這個粥，究竟是什麼模樣，你跟我形容一下，我也要明早給老夫人準備好，讓她品嘗到我的粥。”

“就……白粥，對，最後熬成這樣就行。”

小丫鬟哪裏知道是什麼模樣，這就是老夫人讓魏媽媽想出來折磨七少夫人的。現在七少夫人問，她就隻能隨口胡編一個。

“哦，回去吧。”柳蘭蘊鬆開人，等她走了，讓刀春再把地鋪弄好。刀春看夫人還要睡，那答應了做出來的粥，又該怎麼辦啊。

侯爺已經認祖歸宗，若是夫人沒做好。隻怕是有無數禦史，等著參侯爺一本呢。刀春已經打算替夫人熬粥，讓夫人多睡一會兒了。

柳蘭蘊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日子，在柳府的時候，她的屋子，也不會比這裏好到哪裏去。因而這裏對於她來說，不全算是吃苦。

“放心吧，你跟我一起睡一會兒。”

柳蘭蘊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讓刀春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