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離開

“什麼？人跑了？”

周瑾年難以置信，警察們不無遺憾：

“那個廠房遠在郊區，不遠處還有一條河，他們從河裏逃走了。”

失望之餘，周瑾年還是保存著頭腦清晰，他向警察一五一十的講述了柯然的所作所為。

柯然被傳喚來警察局時，阮若涵也跟了過來。

“真沒想到，你為了誣陷他竟然會使出這種手段，周瑾年，我真是看錯你了。”

阮若涵看向周瑾年的眼神格外陌生，裏麵滿是厭惡和煩躁。

事到如今，周瑾年也終於被磨滅了最後一絲感情：

“你不信我是你的事，但是我從始至終從來沒說過謊，我也從來沒給你的飯菜裏放過任何東西。”

阮若涵怒極反笑：

“那你什麼意思？是柯然給我下藥？想害死我肚子裏他的孩子？”

雖然聽上去很荒誕，可這不正是事實嗎？

兩人對峙良久，柯然終於從審訊室裏走了出來。

“周先生，我知道你恨我，可是這些莫須有的罪名我怎麼能背呢？”

“我知道因為我的存在影響了你跟若涵的感情，你要是恨我，等孩子生下來了，我會離開的。”

柯然一副被冤枉的表情，偏偏阮若涵最吃他那一套：

“你別向他道歉，要不是因為他太小心眼，也不會有這些事情。”

周瑾年看著他倆一唱一和，心裏竟然沒有一絲難過的情緒。

或許是情緒太過激動，阮若涵彎下腰捂住了肚子，柯然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了她：

“怎麼樣？你還是先坐下休息一會吧。”

而周瑾年隻是漠然的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了現場。

這讓柯然和阮若涵都有些意外，阮若涵從沒想過，自己從前隻是輕輕的磕碰周瑾年就緊張的不得了，現在他竟然能對自己做到熟視無睹。

“周先生，我們在現場仔細勘察過，那裏並沒有柯先生出現過的證據。”

“現在除了能抓捕到兩名嫌疑人以外，我們沒有任何能抓捕柯先生的資格。”

走在路上，周瑾年的腦海中回響著警察對他說的話。

也罷，自己馬上就要走了，從此以後說不定跟他們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很意外的，他竟然在自己的酒店房間門口看到阮若涵的身影。

他下意識的想要躲避，卻被阮若涵叫住：“瑾年。”

退無可退之後，他隻能走上前來：

“你來幹什麼？”

似乎對自己在警局說的話略有愧意，阮若涵的臉上帶著難堪的笑意：

“什麼時候搬出來的？我怎麼不知道？家裏的合照呢？”

她終於發現了這些，周瑾年露出諷刺的笑：

“那些東西放在家裏多礙眼啊，我全扔了。”

阮若涵的神情一頓：“扔了？為什麼？那是我們的紀念啊。”

“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嗎？”周瑾年眸色清冷：

“你來找我做什麼？就不怕我再給你下藥？還是說，我會再自導自演一場苦肉計？”

阮若涵神色一凜：“這些事情我沒打算再追究，你也不要再提了。”

不追究？她是覺得這些事情都有了答案，隻是礙於他倆的關係不想再說了吧。

事實上，她從未相信過自己哪怕一秒。

“你回去吧。”

周瑾年隻覺得前所未有的疲憊，他掏出房卡打開門：

“我不會再回阮家，那是你和柯然的家，等時間一到，我們的關係會重新定義。”

阮若涵被他驚的聲音一顫：

“周瑾年，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離了阮家你還能去哪？你忘了嗎？從前你是怎麼答應我的？”

周瑾年的身體頓在原地，繼而轉身低吼出聲：

“那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的？現在你怎麼敢在我麵前提從前？是你先變了，不是我！”

承諾這東西，隻在當時作數。

酒店門被周瑾年狠狠關上，阮若涵的身體因為驚嚇而微微顫抖。

就算是隔著門，他也能聽到阮若涵帶著顫音的低低的聲音：

“我們怎麼變成這樣了？”

笑話，這句話怎麼輪得到她來說？

門被阮若涵一次次的敲響，他卻硬著心腸不肯開，直到外麵傳來吵嚷的聲音：

“你現在這個狀態怎麼能一個人出來？先跟我回去，周先生這裏我來跟他說。”

周瑾年在貓眼裏能看到柯然勸阮若涵回去的樣子，阮若涵紅著眼睛，顯然很是難過。

對此他內心卻沒有任何波瀾，施暴者是她，現在裝出這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

柯然裝模作樣的敲了幾下酒店門，知道他不會開，便也轉身離去。

他懶得看柯然做戲，心裏想要離開的想法更甚。

他掏出手機，想要跟張教授商量提前出國。

不料張教授的語氣卻很詫異：“我不是派人去接你了嗎？怎麼？你還沒見到？”

有嗎？他疑惑極了。

掛掉電話後，房門又被敲響了。

周瑾年以為又是阮若涵一行人，煩躁的打開門：

“我說了我不會回去，為什麼要接二連三的來打攪我的生活？阮家有你們一家人就足夠了。”

不料，傳來的聲音輕細靈動：

“周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他定睛細看，這才發現麵前的女子是自己在公安局見過的女孩——蘇念。

對方換了一身旗袍，眼眸中帶笑：

“原本我覺得應該讓你處理完事情再來找你，可剛剛張教授給我打過電話，批評了我怠慢你的問題，所以我立刻來找你了。”

“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方便跟我走？”

周瑾年窘住，於是趕緊請蘇念進屋，他從事的工程研究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實在難以想象麵前這個溫婉如水的姑娘會跟自己做同一個課題。

交談中他得知，昨天她才剛得到自己的全部信息，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好被歹徒抓走。

她順手報了警，本來想今天向他介紹自己的身份，卻沒想到周瑾年開始處理自己的私事。

兩人沒說到兩句，周瑾年的手機上傳來阮若涵的信息：

“離開阮家，想再回來就不容易了。”

他的心情瞬間變的不舒服，這也加速了想要離開的決心：

“我們什麼時候能走？”

得到了“隨時都可以”的答案後，他們出現在機場裏。

手機卡被拔下扔進垃圾桶，周瑾年看著這座生活多年的城市，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再見，阮若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