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枚鑽戒,比她賣掉的那枚婚戒更大,更璀璨。
鑽戒戴上那一刻,三位名媛齊齊發出一聲誇張的讚歎:
“鴿子蛋誒!好的天!”
“好亮啊好璀璨啊!”
“溫公子對嫂子真好!不愧是圈裏聞名的好男人!”
......
蘇煙唇角勾起諷刺,內心沒有一點波瀾。
她抬眼,平靜地問:“幹嘛?”
溫敘白眉眼含笑,眼神溫柔迷離:
“其實今天這個宴會,是我專門為你打造的生日驚喜,我昨晚在這裏監工一整夜。怎麼樣,喜不喜歡?”
蘇煙心裏倏地愣了神。
今天是她生日?
溫敘白不提,她甚至自己都沒想起。
看來,昨晚他沒回家,並非去陪護林疏影,而是在這裏悄悄做準備。
蘇煙輕吸一口氣,毫無波瀾的內心,略略泛起一絲漣漪。
早已等候在宴會現場的樂隊,彈奏起優美的音樂。
溫敘白趁機拽著蘇煙柔軟的手,把她拉到舞台中央去。
他從樂隊主場的手裏接過話筒,深情款款看著蘇煙,跟著音樂唱起情歌。
蘇煙神情一滯,封閉的內心,被他迷人又溫柔的聲線,扯開了一道微微的口子。
他唱的,是他們當年的定情曲——西域男孩的《MY LOVE》。
她就是因為這首歌,對他一見鐘情的。
當年高三畢業晚會,他穿著禮服,在畢業典禮上自彈自唱這首歌。
當時,她坐在台下,隻覺漫天純白又溫柔的白月光,都凝聚在他身上。
從那時起,她足足暗戀他四年。
他的身上,承載她所有關於男人的幻想。
為了追逐他的光,她奮力考上他所在的大學,暗暗收集所有關於他的一切。
她在大學即將畢業之際,顫顫巍巍走到他麵前,鼓起勇氣對他告白。
那是她那麼漫長的人生裏,第一次那麼勇敢去追求自己想要的。
本以為他會拒絕,讓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溫敘白竟答應她的表白。
不僅答應,他還主動提出要和她領證結婚。
他說他是一個對待感情專一的男人,要麼不談戀愛,要談,就必須奔著結婚去。
後來,他一一奪走她的初擁,初吻,初夜......以及她滾燙的真心。
他帶她回家,給她想要的安全感,不顧家裏的阻攔,毅然決然和她領證。
他從沒介意過她淒零漂泊的身世,他說,他愛的是她這個人,愛她,所以接受她的全部。
可,婚後很快,她就發現......一切,和她所想象的,並不一樣。
她和他的婚姻,並非是二人世界,而是三人行。
無論他們去哪裏,他都會帶上他的養妹。
無論大小所有的節日,他都要帶他的養妹一起度過。
無論他們之間的任何事,他都會習慣性和養妹分享。
他聊天置頂的人是養妹,銀行綁定的副卡是養妹,他張口閉口都是養妹。
甚至,他們連蜜月旅行,養妹都跟著一起去的。
......
一想到林疏影,心頭伴隨歌聲溢出的甜蜜,逐漸化作苦澀。
她低垂眼瞼,思緒正恍惚著,這時,人群突然傳來一陣喧嘩。
蘇煙疑惑抬眼,循聲望去,看見一個麵色蒼白如紙、穿著病號服、身體瘦弱得仿佛風隨時會卷跑的小小身影,出現在宴會的入口。
她手捧著一個暗紅色的木紋首飾盒,一步一顫走進來。
身後,她的護工用衣架高高撐著輸液瓶,亦步亦趨跟在她的背後。
她走得的每一步都顫顫巍巍,腳步虛浮,就仿佛隨時都要摔倒。
她手裏緊緊攥著那個盒子,就仿佛攥著什麼極其重要的禮物那般,目光飽含著虔誠與熱情,直直落在蘇煙的方向。
不,確切地說,是落在蘇煙身後的人身上......